中年妇人眼神里流露出对男人不争气的不满,一副探究的模样,语气里还带着牵红线的兴奋。
“你个死木头,没看见那小娘子面皮薄吗?要是咱们直辣辣说出来,人家小娘子害羞了怎么办?”
第20章
二人并肩走到桥上,桥上的少男少女看两人气度非凡,也纷纷退让,他们就这样站在了玉带桥中央。
皓月当空,繁星璀璨,满街灯火,远远望去尽是流光溢彩的华美,河上还飘着方才人们放进去的莲花灯。
“嘭”的一声,几束烟花一齐燃放,径直升上夜空,在漫天的繁星中,绽放出一朵朵繁复的图案,纷繁的焰火如流星坠落人间,毫不吝啬地照耀底下的人们。
耳边响起青年男女和远处人们的欢呼声,火树银花,灯火氤氲。
秦姝意被这浓郁的节日氛围感染,也不自觉地抬起头,看着这壮观而又阑珊的场景,一瞬间似乎身处天宫星市。
青年背着手,转头垂着眼睫看她。
所有的喧闹声都归于虚无,世间嘈杂消失在耳畔,一片寂静中,戴着面具的少女彷佛才是最鲜活真实的图景。
裴景琛看不见她笑靥如花,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喜悦,这种喜悦是内心深处掩藏的欢欣。
他十五岁时曾在边境率领五百轻骑伏击三千北狄军,出奇制胜,回到军营后第一次获得父亲和其他将领的交口称赞。
但与现在身边人的笑容相比,那时的喜悦似乎又变得微不足道了。
此时鹊桥仙三楼的一个包厢悄悄地敞开半扇轩窗,窗外是虹桥盛景、人间烟火,窗内却是一室寂寥、满目落寞。
穿着玄色锦袍的青年半只手掌覆在窗棂上,长发用玉冠一丝不苟地束起,长身玉立,安静地立在窗边,与窗外的融融暖意格格不入。
他突然开口道:“仲京,这烟花有那么好看么?”
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语。
他身后站着一个面庞白净的男子,闻言顺着他的视线去看,鹊桥仙在朱雀街的黄金地段,包厢又在三楼的雅间,正巧能看见人头攒动的杨柳堤,和玉带桥上站着的少男少女。
有些人似乎只要站在那儿,就是天生的主角。
起码此时此刻,名唤仲京的谋士扫了一眼,便被桥中央的一对男女吸引住了目光。
少女披着银白披风,青年穿着墨黑鹤氅,在漫天的焰火中黑与白的冲击极为显眼。
女子面上戴着一副恶鬼面具,身量窈窕,正微仰着头看绚丽的烟花。
身旁的男子较她要高出许多,旁人都看着壮丽的焰火,他眼中却好像只有少女一个人。
谢女檀郎,真乃一对璧人。
仲京听着街上的百姓们欢声笑语,语调冷淡,“美则美矣,不过浅显之乐,待殿下大业将成之时,坐拥万里江山,岂是区区几束烟花能比的?”
夜风有些凉,吹着萧承豫面上发冷,但他却分辨不出这失魂落魄到底源于何处。
思绪繁乱,总觉得这一幕他曾经见过,只不过身边不应该是仲京,而应该是另一个人。
不知为何,他断定那应当是个女子,还是他曾见过的人。
正在他转身之时,身后的仲京定睛一看,却疑惑地问:“属下怎么看着那个男子有些眼熟?”
萧承豫也狐疑地转过头,又听见仲京喃喃道:“怎么越看越像国公府的那位世子”
桥上的青年用一顶镂空银冠束着高马尾,脸上戴着半幅银狐面具,虽然看不清具体长相,但是露出了半张白皙的脸,身形颀长挺拔,气质与那天在年夜宴上出言不逊的纨绔世子如出一辙。
他身边的少女看着也有些眼熟,只是那张恶鬼面具遮的太严实,青年不动声色地向少女的方向悄悄挪了挪,挡住了她一半身影。
萧承豫微眯着眼,突然觉得这一幕碍眼得很。
许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吧,所以现在才会觉得熟悉,他对这些无用的事情素来不上心,当下也没有闲心去探究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想到上次高宗最后确定的收盐人选,他的心头又漫出丝丝缕缕的不满。
谁不知道淮扬富庶堪称中原聚宝盆,收盐是个绝对的肥差,不管谁去都是白白地捡功劳,可是父皇宁愿选一个外戚,也不愿对他委以重任。
莫非,自己这位擅弄权术的父皇属意的,当真是那个风一吹就倒的五弟?
萧承豫看向那两道身影,眸光一沉,眼底幽深了几分,冷笑道:“圣上对这个外侄可宠的太过分了,本王这位父皇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得让他明白,所托非人的感觉可不好受。”
仲京收回视线,揣摩着面前人的话,压了压声音,“依属下看,皇上倒不一定是中意五皇子。”
“不过事不宜迟,殿下还需早做打算,您如今有这样的决心是好事。皇上将收盐权托付给裴世子,这于我们所求,自然无益。”
话未说完他眼里露出一丝迟疑,缄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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