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
司绒把被子拉高,气息拖得长长的,是舒懒休息的意思。
封暄猛地一握拳,浑身上下跳动的火被这一闭眼浇灭了,他抿着唇,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翻身下去,用力卷走自个儿的薄被,背过身,躺到了床沿最边上。
忍不住伸手摸着唇边的湿润。
绷得难受。
气得半死。
司绒在昏暗中听着,被这类似赌气的动作带得无声弯唇,她的情绪没那么大起伏,把封暄的一止一行听在耳里,有点儿好笑。
这么一笑,原本的脾气随之弥散稍许,想逗逗他的情绪逐渐占了上风。
她翻个身,把手探出了自个儿的薄被,越过空荡荡的中界线,从封暄身上那床鹅黄色的薄被下挑起一个口,紧跟着整只手都进入了暖烘烘的被窝。
薄被遮挡了视线。
真是奇妙,视觉成了累赘,两人都看不到,可是其他感官却在静谧中放大,怪不得……蒙眼时总有别样感觉。
出着神,也游移着确认位置,司绒察觉到那是一处凹陷,指沿还触到了衣物布料,是裤腰。
哦,腰窝啊。
碰一碰便要惹火。
薄被模糊地勾出封暄侧躺的身型,像一座卧倒的山,从肩头到手臂渐渐走低,薄被遮挡的黑暗底下,司绒正在迂回地挑衅着。
各方各面的火气,司绒都想要。
封暄还记着那个闭眼的拒绝意味,他们没有这般吵过嘴,封暄都不知道仅仅一个眼神便能催发出这样多陌生酸涩的情绪,他觉着自个儿心硬如铁,可以坚守阵地,冷着脸,一言不发,也没有转身。
虫鸣声里,跳出几道不明显的气音,是司绒在笑,手指轻滑。
他们在吵架,怒火是燃烧理智的罪魁,它不但会让人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也会催发人心底阴暗猖獗的负面情绪。
不巧,封暄想对司绒放肆。
这明目张胆的挑衅对封暄来说就是导火索,他的眼神瞬间变了,猛地扣住司绒手腕,头皮发麻,呼吸克制,脑中一阵一阵地放空。
司绒一向胆大,一向敢玩儿。
封暄缓缓呼出一口气,在此刻意识到,他对此生不起半点儿抵抗的意志。
比这更让人气闷的是,他非但拒绝不了,还在这境地中生出了类似于欲拒还迎的情绪,这重点在于拒与迎的矛盾,在于“拒”永远压不过“迎”的宿命感,还在于他对“迎”的自我期待。
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知不觉松了,与浑身紧绷的肌肉相比,封暄的呼吸缓慢而绵长,咬住唇角,似忍耐,似专注,后肩的汗把寝衣打湿,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肌肉线条。
他在脑中一遍遍划下“欲擒故纵”四个字,克制着,压抑着,静候一个节点。
她的手很软,骨节也是小小几颗,就像是某种触点,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却总也学不会如何控制。
封暄怀疑她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疼痛。
“好玩儿吗?”封暄遽然翻过身,沉声问,汗顺着喉结往下滑。
他转身时,司绒指甲盖不免划过,封暄轻微嘶声。
她眨了下眼,把手指头的潮往他手臂上抹,别提多坏。
而后轻飘飘地说:“你将我的手弄湿了。”
说的是控诉,语气却像是饱含深意的邀请。
“……”封暄心头一突,罩住她的后腰,控制不住地咬着她下唇。
“疼,别咬。”司绒吃痛,可她往后也没地儿躲,封暄臂力骇人,蛮横地圈定了她的活动范围就在他怀中。
“抓着我。”封暄放过了她的唇,偏头咬住她耳珠,把话从她耳边呵进去。
“抓哪儿?”
“方才抓哪儿,此刻便抓哪儿。”
司绒笑,朝他轻轻吹了口气,耳边的温度陡然拔升,仓促间,司绒听到了他喉结滑动的声音。
封暄掐住司绒的后脖颈,同时低头吻住她的唇。
呼吸被攥紧,口鼻间的气息艰难地挤入司绒胸腔,她眼前有一道道的空白。
像沉溺在温水里,无所不在的热流让她温暖,又夺去她的呼吸,在喘不上气时后颈的手和噬咬的唇会松开一个,然后在她匀了气儿之后再度合紧。
控制周而复始。
他被司绒把控在掌心,要挟着,又似挑拨着,让他进退不得。
痛感明显,一簇一簇地发麻,封暄看到她眼睫上蒙着水汽,表情无辜,可眼神蔫儿坏,摆明了是想看他无法自持,想听他喘,想听那混乱急促的呼吸。
疼痛让人上瘾。
他们在亲吻中满足地笑出来。
因为发现了新鲜的玩法,他们可以不需要规则,正在借助怒意使坏。
新玩法仿佛点燃了异样的火星,在情到浓时,让这事儿充满不为人知的默契,一起遵守规则的感觉很好,一起做坏事儿的感觉更好。
君子?公主?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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