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她心里的怒气又战胜了软弱,一闪念想起兰九,就道:“随便你,可是别想我随你的心意。你这样折辱我,我虽对你无可奈何,就杀了自己。”
李茂愣了下,有些刻意地恶声恶气道:“你敢再自毁,我就杀了叶府全家,还有兰家全家,给你陪葬。”
叶梨心头的火再次喷涌,却又压下,淡淡道:“你难道不知道,叶家待我如同陌生人,我对叶家也无有什么情义。”
“兰家……又与我何干?他们已经退亲了。我难道还会为了他们自己忍辱?”
李茂却忽然轻轻笑,极为愉悦道:“那就好!这样最好!你本就与他们家无干。”
“却是没什么可以拿捏你,对吗?那我就杀了你的小丫鬟。你若是出家,我就拆光大葪的道观。”
叶梨不置可否,他又轻笑,“你以为我做不到吗?你且等等。你是不是打算回邙山丰极观?”
叶梨身子一僵,听到李茂又道:“你且等等。”
叶梨问:“你要做什么?”
“我只想你乖乖做我未婚妻,以后嫁给我。仅此而已。”
叶梨问的自然不是这个打算,只好又问:“你要对丰极观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你若是想出家,我就拆道观,你若是想自毁,我就杀光与你有关的人来为你陪葬。”
叶梨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大声喝了一声,“李茂!”
却不防声音太大了,外间立时有了响动,然后传来白絮的声音:“小姐?你叫我?”
容嬷嬷的呼噜声倒是还在持续不断。
“小姐,你等下,我起来点灯。”
叶梨忙道:“不用,白絮不用,你继续睡吧。”
“没叫我吗?”
叶梨安抚下白絮,才发现李茂竟然在偷笑,笑到捂嘴浑身颤抖,不过原本禁锢着叶梨被子外面的双臂亦是松了开。
叶梨趁机坐起,又挥手去打他。却被他格挡住,反抓住了手。
想要说话,却怕白絮还没睡着,只得维持着这个姿势,在暗夜里恨恨瞪着看不清面目的人。
等了下,才说:“你若真心想娶我,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你可知你这样,我原该等你离开就上吊自杀,以表贞洁。”
李茂亦坐了起来,却仍抓着叶梨的手。
“边疆打仗,不知生死,所以有了喜欢的人,都是……”
他语气忽然迟滞,借着窗外微弱的夜色,叶梨看到他侧身转头,倒似有些不好意思。
叶梨忽然想起,他年岁不大,浑身却是遍布疤痕。叶梨总爱用手沿着那些疤痕轻轻抚摸,不厌其烦问:“还疼吗?”
偶尔他也会对叶梨说起,哪一道伤痕是如何来的。
在他前腹,有长长一道,几乎从胸口一直蔓延了下去。叶梨总是摸到一半,就住了手,他就抓着叶梨的手,再从头到尾抚摸一遍。然后拥着叶梨,一边磋磨她,一边说着那道伤痕的由来。叶梨又是心疼,又是受不住,因着忍耐,每每又在他背上留下新的伤痕。等清醒了,又要心疼又后悔,真情实意为之哭泣。
他每次都笑,又凑到叶梨耳边故意逗她,“只怕那番刀再往下一点,小道姑就不用哭了。”
叶梨被他弄的又哭又笑,总是会觉得自己丢脸,因而恼羞成怒,转身不理他。他就又软言祈求,万一祈求无用,就拽着叶梨的手,摸在一个疤痕上,说着当日惊险。叶梨就再也不舍得与他生气。
这招用的多了,叶梨早已熟知他身上每一处伤口,每次却仍是不厌其烦问:“还疼吗?这个怎么来的?”
叶梨忽然很想看看,现在的李茂,身上的伤痕如何,可和桃皈观时一样。她心里起了这个念头,立时又甩李茂的手,没好气道:“你不能再强迫我做任何事情,否则,即便你杀光天下的人,拆光天下的道观,我也不会随你的心愿。你放开我的手!”
李茂问,“真的?”
“什么真的?”
他轻轻笑,语气里甚是愉悦,“只要我按你的心意,你就也顺我的心意?”
叶梨当然并没这么想,不过,她须得先送走这尊瘟神,安抚住她,才可继续图谋如何摆脱他。
她没有答应,却又道:“不许再夜里来落雪院,不许再随便进落雪院,不许随便进叶府内院,不许……”
她心里想,“不许再纠缠我”,却又觉根本不可能让他答应,就转而道,“不许再以任何方式折辱我,我觉得不行的事情,都不能……”
叶梨并没指望他真的答应所有并做到所有。李茂也并没完全应承,不过好歹,他松开了紧握叶梨的手。
“你走吧。我已经与你说过话了。”
叶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实际上心里却仍如浪涛翻涌,恼怒生气。
“好。”
李茂倒是答应的很干脆。
但是他仍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外面有了响动,白絮好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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