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维持不变的,比如,秋冉依旧睡在客房。
搞得她在自我身份上一直反复横跳, 说是大佬的女人, 大佬在那方面没表现出蓬勃的欲望,说不是吧,他堆砌过来的昂贵礼物逐渐垒成小山。
如果她不穿或者不用, 第二天又能看见新的物什出现在房间里。
搬进来时显得冷清的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万桥最近忙疯了, 不仅要帮艺人对接明年的通告, 还要帮郁琛出谋划策怎么讨女朋友欢心。
起初,他兴致勃勃, 然后, 他略感不妙,现在, 他几近癫狂。
“够了郁总, 郁琛!凡是都要讲个度, 我只是个经纪人, 不是恋爱咨询中介!”万桥双手抱臂,从来没觉得郁琛的办公室空气如此稀薄,他快要不能呼吸,“她喜欢什么,你问她一句会死吗?”
“我知道她喜欢什么。”相对于万桥的状况,罪魁祸首郁琛显得淡定。
万桥难以置信地瞪过来:“那你还三番两次找我?”
“她喜欢的东西,”郁琛的左手支在沙发椅的扶手上,右手转着放在桌上的钢笔,“都是不需要我就能办到的,除了游戏。”
万桥两手一摊:“那不就得了,你带她驰骋战场,比送她钻石珠宝还能哄她开心,你买了这么多,总让她眼熟眼熟吧,堆角落里岂不是白瞎了?”
郁琛幽幽叹了口气:“太快带她上了王者,她为了稳住段位,不乐意打了。”
万桥忍不住噗嗤一笑,换了个姿势翘二郎腿:“真羡慕啊,这么无忧无虑,最大的烦恼是怕战神掉段。”
秋冉最近有点心烦气躁。
元旦之后,整个校园进入期末考试氛围,停课复习,专业课的考试还好说,无非就是主题创作,但是文化课需要笔试。
她在厨房的岛台洗葡萄,头微垂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散开,从她的肩上滑落。
她将一整串紫黑色的葡萄装进盆子里,把水接满,把葡萄一个个小心拧下来,仔仔细细清洗整个葡身,她的动作细致,仿佛手中的不是一颗葡萄,而是易碎的艺术品,将一颗葡萄擦洗到锃光瓦亮之后,才满意地装进一旁的碗里。
她的注意力过于集中,导致郁琛已经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察觉。
郁琛往客厅的茶几上一瞥,便瞧见上面反扣着一本摊开的书,可见书名,《中外美术史》。
视线又挪回来,秋冉还在专心致志地洗葡萄。
“你在做什么?”郁琛朝她靠过去。
秋冉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没收住,狠狠捏了一下,果汁飞溅到她脸上,她尴尬地用手背擦掉:“……你在家里呀?”
头发挡住了她侧面的视线,她竟不知道郁琛站在那儿看了她多久,贸然听见声音,吓她一哆嗦。
“休年假。”郁琛已走至她面前,两人之间隔着岛台,他瞅了眼碗里被洗净的葡萄,颗颗饱满,折射着头顶吊灯的暖光。
秋冉注意到他的视线,将碗朝他面前推近一些:“学长吃吗?冰箱还有,我给你洗。”
“照你这洗法,”郁琛忍不住弯了弯唇,“等太阳下山了,你都还没开始看书。”
秋冉一窘。
她的摸鱼行为全然被他看透了。
本来嘛,她最讨厌背书了,大学的知识不像中学时反复背诵考试,也就课上的时候听一听,记住就算了,记不住还得列个框架重头背。
她宁愿去画两幅画,也不愿意去背书。
才会在这折磨葡萄。
“什么时候考试?”
秋冉撇嘴:“明天。”
郁琛眼睫动了下,没多做评价,伸手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转身到沙发上坐下,拿起她才摊开到的课本,搁在交叠的大腿上,缄默地看了起来。
郁琛在场,秋冉摸鱼的速度往上提了提,往盆子里加了几勺盐,拎着葡萄串在盆子里来回涮了几下,就算洗好了。
她端着装了半碗的葡萄,坐在郁琛旁边,膝上置着碗,眼巴巴看着他。
他的视线从书上抽离,挪了过来:“考考你?”
秋冉一脸苦相:“我还没复习呢。”
“水墨山水画之祖是谁?”
“王维。”
郁琛往后连翻了几页:“元四家是指哪几个人?”
“黄公望,吴镇,王蒙……”秋冉眯起眼睛,朝天花板看了看,“倪瓒。”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秋冉对答如流。
郁琛挑了挑眉:“不是记得吗?”
秋冉心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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