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圆满完成?,但出口公司和友谊商店那边一直有新单子,所?以前进编织厂做的还是出口的活。
让周嘉妮看?了几款厂里技术人员自己创造出来的新造型的篮子、艺术品,并进行了指导,接下来便是就选品问题展开讨论。
上回那些?款依旧能用,这趟不光有新品,最好还要提前生产,跟临市工艺品厂那样,能让顾客当场提货。
“交流学习这一步走对了,咱们的技术人员思路扩展不少……”李敬党指着其中两款新样品让周嘉妮看?,有了点临市工艺品的风格。
周嘉妮点头:“等秋季广交会结束,可以进行第二轮的交流学习。”
“有这个计划。”李敬党兴致勃勃地道,“临市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李敬党又拿起那套迷你笸箩、箢子,笑?道:“没想到这套小东西还挺受欢迎,出口公司那边加了三单了,这次广交会带上。”
如今距离秋季广交会还有一个多?月,要提前准备起来。
这次的人手,还是李敬党亲自带队,周嘉妮的名额也不变,村里社员两个,老?知青两个,厂里非本大队的优秀青年技术人员两个。
虽然周嘉妮现在工作单位在公社, 但远方好朋友的来信还是寄到大队,她从老乡手里收东西说寄给外地的朋友,没人会怀疑什么。
加上?孟艳还找她下单,而这笔订单是在她送出去两款编织包之后得来的, 李敬党让她找厂里报销那两款包的费用, 周嘉妮拒绝了, 笑道:“那是我私人送朋友的。”
然后大大方方以个人的名义找厂里定了十件单肩编织包, 并去财务交了货款。
给其他大队下单的时候,她也会以私人的名义多买个三两件, 篮子、行李箱、收纳凳、收纳箱、大小笸箩等?等?, 积少成?多,加上?陆续完成?的干豇豆, 货架上又有东西可以卖了。
只是当干部混把脸熟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赶本公社的大集,三两个摊子一个熟人,倒货没?那么方便了。
有次想进一批木质龙头拐杖,站摊子前头刚要拿起来看, 旁边摆摊卖土篮子的大爷笑呵呵地喊她:“小?周组长, 给家里老人买拐杖啊?”
周嘉妮管理范围广, 其实并不能完全记得每个老乡的长相,但人家一个周组长喊出来,显然是认识她的,随干笑道:“……是啊大爷, 您卖筐子呢!”掩饰般买了一根, 拎在手里走了。
之前的手工锻打菜刀卖得很好, 刚倒背着手走到打铁的那里,旁边赶集的人里好几个人一起跟她打招呼:“周组长来赶集啊?”
“周组长买菜刀啊?”
周嘉妮:“……我就?看看。”
倒背着手慢悠悠溜走。
她多看一眼菜摊子, 摆摊地大爷笑呵呵地道:“周组长守着咱西河公社最大的塑料大棚,还缺菜吃啊?”
周嘉妮:“……”
当了领导,她‘混’不开了。
黑市更别说,现在压根不敢往里进,万一被人认出来,那是将?把柄往人家手里送,这就?导致周嘉妮这段时间手里各种票券有点紧缺。手帕、搪瓷制品啥的进不到货,那最近蹭订单成?了常态。
好在大家也不在意这个,她蹭单子都是当场结算,比各个合作单位按季度结算可痛快多了,各大队也没?有不乐意当场见现钱的,倒也蹭的顺畅。
自己地盘上?吃不开,那等?休息的时候她就?去了趟市里,谨慎地伪装一番,把市里的黑市点跑了一遍,补了点票,也从黑市里买了些?面粉、小?米、芝麻、鸡蛋等?等?。
傍晚回来,才到村口,就?有人拦下了她:“周、周同、周组长!”
“彭光荣同志,有事?”
经过一年的摔打锻炼,彭光荣早没?了刚来时的那种莽劲儿,也没?有了城里娃的那种娇气,在村里待了一年,人黑了,也瘦了,就?连穿着上?也跟村里的青年看不出太大差别,唯独气质上?还能看出知青的影子,毕竟自小?的见识和城里人的那种自信在那儿摆着。
单独对上?周嘉妮,彭光荣心头滋味复杂。
一年前在火车上?初见惊艳,明明对她挺有好感,可等?到了村里,一帮人因为?不堪劳作辛苦闹脾气时,见周嘉妮不跟他们统一战线,而让少年人的自尊心有点受创。况且,大家同为?齐阳人,周嘉妮却跟首都来的那几个站到了一边,让他们越发觉得没?面子,再有赵卫国的不忿,他们与周嘉妮的关系突然就?僵了。
之后,他们抗议成?功,可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就?被罚去挑大粪了,少年人窘迫过后,越发觉得自尊心受到了辗轧。也不知道那时候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一帮人不去反思?自己作为?正?确与否,竟因为?这事对周嘉妮生出了更大的怨怼。
许是她阻拦过,自己这一方没?人听,结果?被罚,一个个面子上?觉得过不去吧。
一时的拉不下脸,竟将?那点一同下乡的友谊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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