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跟着傅云峥过来的宾客很多。
能来参加订婚宴的宾客,都是资本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当听到傅云峥的警告时,所有人后脊都不免一阵发凉。
傅云峥很少说这种威胁的话,但他每次都是说到做到。
这种离奇的执行力让人感到恐惧!
“倘若余鹤有一天离开我,那一定因为是订婚宴上有人惹到他不开心,”傅云峥深深看了周文骁一眼,又淡淡地扫过众人:“我是不舍得追究余鹤的,所以提前跟各位说声抱歉,我只能从大家身上找问题了。”
众宾客:“”
这是什么逻辑?这合理吗?这是何等的惊天大锅啊!
傅总,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如直接说余鹤不爱你了你就发疯听起来更实在。
没了爱情就直接要动摇整个资本界吗?
苍天啊大地啊,历史早就证明了让偏执的人掌权没好处,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些疯子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啊!
宾客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算不上隐晦地打量着余鹤。
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余鹤神色平淡,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却让人不敢小觑。
和余鹤视线相交的刹那,宾客心头一凛,议论的话语噎在喉间,不敢再多说半句。
余鹤和傅云峥站在一起,如玉如璋,十分般配,非但没有被傅云峥的气场掩盖,反而更显出众。
他个子很高,看人时垂下眼眸,隐隐有睥睨四方之势,可仔细再看,余鹤依旧慵慵懒懒,好像并没有真的被周文骁惹怒,也没有因为傅云峥偏宠的话语而显出得意。
他平静得令人害怕。
在一众惊疑不定的宾客中,只有傅聪林成竹在胸,游刃有余。
“余鹤并非池中之物,他愿意留在云峥小叔身边,完全是因为爱情!”
傅聪林与有荣焉:“爸,我当时就说他俩要不成,小叔得疯,您当时还不信。”
傅辉若有所思,看了儿子一眼,没说话。
傅聪林继续在父亲耳边小声说:“不过别担心,几年前我就在月老庙供了万年锁,余鹤的名字和小叔的早让我锁一起了”
傅聪林用手比画了盘子大小:“这么大个锁,纯铜的。”
自己的儿子时而聪明,时而愚蠢,这点让傅辉很是头疼。
他一言不发,在不知该对这傻儿子说什么。
傅聪林的母亲很信这些鬼鬼神神的,她无视了丈夫的缄默:“儿子,那是最大的锁吗?”
傅聪林说:“当然了,买还不买最大的。”
母亲欣慰地点点头:“很好,余鹤年轻,聪明又不定性,这样的人不好降住,云峥虽然高明,但爱情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今天爱明天不爱的,没得赔上整个傅氏,只能求佛祖保佑余鹤爱久一点了,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余鹤订婚的好心情。
周文骁离开后,所有宾客对余鹤的态度更加友善。
余鹤走到哪里都有人浅笑着颔首示意,余鹤也都不太认识,只能报以微笑。
在掌声与祝福中,余鹤和傅云峥走过花桥,并肩而立。
余鹤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一张俊脸在阳光下白得发光,宛如春花艳丽璀璨,挑不出半点瑕疵,仔细看却有一丝僵硬。
他今天笑得太多了,脸都麻了。
相比之下,傅云峥依旧没什么表情,冷峻非凡,像是昆仑山巅松枝上的一抹霜雪,眼眸中却含着温暖笑意,煦煦如春风,足以令冰雪消融。
看着身边游刃有余的傅云峥,余鹤深觉此人老奸巨猾,城府极深。
因为傅云峥平日里就总冷着一张脸,这种欢乐喜庆的场合之下,只要流露出一点点笑意,就显得整个人心情很好。
不像余鹤,平时就很明朗恣意,现在更是要时刻维持微笑。
刚才他只是因为笑得脸酸,收敛了笑意在原地发呆,就有好几个人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估计是怕余鹤‘心情不好’‘不爱傅云峥了’‘傅云峥怪到宾客身上’‘动摇整个资本界。’
就是说傅云峥只是在开玩笑吧,为什么这些人全都当真了?
为了让所有宾客朋友们能安心离开订婚宴,余鹤只能继续保持阳光开朗的幸福笑容。
真的好累。
傅云峥看了眼余鹤,唇角勾出一抹笑,小声给予鼓励:“再坚持一下。”
今天起了个大早,余鹤都有点困了,傅云峥没哄他之前还好,一哄他就想靠在傅云峥身上。
可是台下好多人啊。
傅茹兰双眼通红,一边拿手帕擦眼泪,一边拿着手机全程录像。
“你们能走到今天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是傅茹兰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
可余鹤没觉得哪儿不容易啊。
一路走来,因为有傅云峥,风霜雨雪都是甜的。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