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能挡住,契丹人根本摸不到幽州城墙。你都成这样了,还操心这些!”
如今唐军的问题确如他所言已然千疮百孔,不差这么一个洞,可若真到了契丹攻城的时候,城墙安然无恙或许能保全城性命。
符九丘自己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却并不想用一城安危去逼迫鲁子耕犯险,他沉吟片刻道,“你明日将我送至城墙附近之后就离开,我自行出城。”
“你想故意惊动守卫是不是?!那你也会被发现!”鲁子耕说罢又无奈叹气,“也罢,伱何曾将自身安危放在心上过。”
符九丘也不否认,只笑道,“谢了,堵了你一個狗洞,就当还了我一命,正好不会坏了命数。”
鲁子耕黑了脸,“我的命难道就值一个狗洞?!”
符九丘安慰他,“堵上这个狗洞或许能救全城百姓的性命,你要是这么想,会不会好受一点?”
鲁子耕没好气地道,“不会。我不想来年这个时候给你上坟。”
符九丘拍拍他的手没有说话。
“我知道劝不住你,那你多养几日再走。”鲁子耕妥协。
符九丘忍不住看了他几眼,最后答应。
次日午食,鲁子耕守在炉子旁犹豫许久,还是将纸包里的药粉倒进粥里,他一定能看出自己是敷衍应承,必定有所防备,等到晚膳下手肯定不行,只能提前了。
符九丘果然迟疑着将粥喝下,没多久便昏睡过去。
待到天色渐晚,鲁子耕又用沾了药的帕子捂了一会他的口鼻。
看着沉沉睡着的人,鲁子耕拿着剪刀一点一点把裹在他身上的布剪开。
符九丘才二十岁出头便已经无数次出生入死,像是带着任务才来到这世上一般,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鲁子耕这么做不是想还救命之恩,只是想他活着。
入夜之后,鲁子耕悄悄出门查探,回来便背着昏睡过去的人逃出城去。
待符九丘再次醒来,愕然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一个木屋里。
“这是我狩猎落脚处,在深山里。”鲁子耕往坑里丢着柴火,颇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最近不太平,也不知道哪一日就打到幽州了,所以我冬天的时候来过一趟,在里面存了不少东西,药也有很多,这会儿在山中也能采到不少新鲜药草,虽比不上医者亲看诊,但总比硬撑着强。”
他是个私心很重的人,心里没有什么家国百姓,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散发一点善意,但绝不可能冒险去救不相干的人。
“你若要骂便骂吧,等你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自己去堵狗洞,我绝不拦着你,反正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在我眼皮底下去送死。”
符九丘默默听着,半晌之后道,“我又没说什么,叭叭这么多作甚。”
鲁子耕扭头看他,“你嘴上没说,心里骂了一万句。”
符九丘一笑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真没骂。”
“你这次……”鲁子耕很了解他,现在这种反应颇有些心灰心冷的意思,不由得好奇,“究竟发生什么事?”
两军对战不乏各种阴谋,若只是军中出了奸细,遭到算计,以符九丘的性格一定会返回想方设法的算计回去,而不是一句都不提之后打算。
符九丘怔怔望着屋顶,忽然轻声道,“如果那个人是你最亲近信任之人呢?”
最亲近信任之人?
鲁子耕知道他父母双亡,被族中一个堂叔领回家养大,似乎有意想让他过继,鲁子耕不是很清楚细节,但从过往言辞之间能感觉出他极为敬重孺慕这位族叔。
柴火上面吊着的水壶恰好开了,屋里一时间只有沸水翻滚的声音。
“我原是不知道,直到昨天晚上……”
原来符九丘与卫极在东硖石谷遭遇埋伏,一照面便被机关巨石袭击,死伤惨重,对方准备极为充分,若非笃定他们会经过绝不会投入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
彼时二人已然猜到是军机泄露了,但人已经被困,进退不得,只能硬抗拖延时间,等待后方大军开到。然而战至第二日迟迟等不到大军之时,他们便知道此事不是消息泄露那么简单。
按照原计划,先锋军本就是引契丹军深入峡谷的诱饵,所以事先考虑过会反被包围的情况,身后大军不可能看见先锋军被埋伏就直接放弃迎战救援。
符九丘猜测若不是后方发生剧变,便是军中有将领与敌军里应外合,因此当他侥幸活下来之后便将战甲套到了一同跌落的兵卒身上,为防露馅,连卫极的尸身都不敢收拾。
军中敌我难辨,符九丘想到符家的行商队伍在幽州有一个落脚处,便决定先去那里,只是由于伤势太重,只能暂缓,找地方养了大半个月。
他身无分文,一身可怖伤口,进城肯定不行,只能在山中弄点草药敷上硬抗,一度高烧昏迷,好在是勉强活了下来。而后他又设法打探到消息,得知后方大军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只说军机泄露怕中计,才未曾前去支援。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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