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到底活了多少的春秋岁月,寿数约莫还在九元螺圣之上,因而有龙王之殊称。
当然,人族诸修士之中也有另一种说法,言说是因为玉树龙王性情温和,从未曾见过他在外海引动兽潮,更少与人族大修士争锋搏杀,便连龙王救人的说法,历年也有,因而上龙王尊号。这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辞虽然很假,但是绝非无中生有,这玉树龙王的心性,较之其余诸化形大妖,诚然是良善的,但也仅此而已,到底是妖族的金丹境界,还是蛟龙血脉,哪里真个会有甚么话本上的那等故事,仍需小心谨慎!”
而闻听着淳于芷的叮嘱,原地里,楚维阳再仔细眼看去的时候,果然从那身受妖脉侵蚀的血煞道修士的身上,观瞧出了许多的细节。
那些不时间展露在衣袍边沿的肌肤,不论是手腕,还是脖颈的下沿,仔细看去时,都有着恍若龙鳞的细密鳞片与赤红纹路若有若现。
甚至仔细观瞧着眼前之人的头颅骨相,他似乎都能够透过那略显得稀疏的头发,看到头顶额角上有若角质的起伏轮廓。
玉树龙王,蛟龙血脉,血煞道修士,火龙岛,火鳞岛,酒会丹宴,大教道子,灾劫,妖王宴饮……
这般观瞧着、沉吟着,楚维阳只觉得朦朦胧胧之间,洞见了这背后层叠雾霭之中的粗略轮廓。
仿佛是从血煞道修士逃去外海躲避,从火鳞岛找上皇华宗做倚靠,在外海收拢血煞道修士开始,便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这背后的层云雾霭之中梳理着教人无从所知的磅礴脉络。
不,许是根由还在更早之前……
可是犹在灾劫里面,这玉树龙王这会儿跳出来,又是想要做甚么?
楚维阳想不明白,只觉得那惊鸿一瞥间的磅礴脉络,繁浩至极,如同这外海的汪洋一样,几乎要教自己无法呼吸。
可楚维阳却也明白,愈是这背后波诡云谲,愈是有着甚么贯连长久的起伏脉络,便愈是意味着玉树龙王的谋算良久。
这般缜密心思的谋划,便也意味着在最后图穷匕见、落下棋子的时候,具备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也正因为着这样的思量,愈是将这些事情想的通透了,楚维阳进而愈是镇定,连带着最初时的惊诧都烟消云散去了。
便像是那道须弥大幕垂落一样,打最一开始,这里面便没有教人选择的余裕,诸修需得、也只得依照玉树龙王的安排来做事。
当然,起先时,许也没甚么性命之忧在的。
人愈是多,实则便愈是安全,强如龙王,莫说是蛟龙,只怕便是真龙,也没有开罪玄元两道诸宗的胆子!
真个要取人性命,该杀的昨夜里便动手杀了,哪还有今日这般阵仗?
甚么惊扰睡梦,尽都是说辞而已。
不过是看一看这老龙王,又要唱甚么样的一场戏了。
一念及此的闪瞬间,楚维阳揽着齐飞琼的腰肢,宽大的手掌隔着法衣微微地用力,两人同参三元阴阳大道,自性命气机到法力气血,尽数都有过通透的交织与共鸣,纤毫微末之间,便可以用气韵的交织来传递心念,远比神念交流更为晦涩莫测。
闪念之间,楚维阳便与齐飞琼完成了思绪的交流。
一个是被镇魔窟早早地磨砺出坚韧道心来的人,一个是在楚维阳的刀刃下能生生用冷静地话语痛陈利害给自己说出一条活路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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