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云万里忙,杜菀姝也没闲着。飞云大将军要忙着整顿军中,也带着将士与百姓一同抢种粮食,以免来年颗粒无收。杜菀姝则在县里协助回归的难民安顿,修葺居所、调领药物。
忙了四个月,也才是刚刚能闲下?来。
蓄养牛羊、马匹,在肃州与种地一样重要。
若有机会,杜菀姝自然乐意去看?看?,但——
“今日说好了工匠要来,”杜菀姝说,“休憩一下?后院的屋子呢。”
她本想着,既然今日能行?,那明日、后日,待到云万里休沐,总是有机会的。
反正?马场就在附近,才能跑了不成?
只?是没料到杜菀姝一句话,却让云万里不自觉地攥紧了缰绳。
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又没能出言。
“夫君,”杜菀姝察觉出云万里的情绪不对,“究竟怎的了?”
云万里没开口,反倒是在院子里忙活的李义寻思了一圈,大概明白了。
“夫人,”管事无可?奈何?笑道,“翻修个屋顶,我盯着就行?,哪还用你操心劳累。”
李义给了云万里台阶,他暗自松了口气。
人高马大的武人,尽力?维持着平静模样:“往年在京城,夏日你爱去赏荷。”
杜菀姝恍然。
啊,原来是为了这个。
去年盛夏,她还拉着云万里去了湖边呢。那腌渍莲子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
边关没有湖,却有茂盛马场。
既是李义发话,杜菀姝也就不推脱了,反正?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
这是头?一回云万里主动提出与她出游。
原本的五分兴致,也随即提到了八分,杜菀姝兴致勃勃道:“那等夫君洗沐后就走吧。”
如杜菀姝所期待的,原以为京城马场隶属皇家,自然是一顶一的好。
可?真到了肃州的马场,杜菀姝才意识到自己天真到可?笑。
土地广袤、马草肥沃,一片绿意一望无垠。杜菀姝与云万里共骑,问了马场的看?守几句话,云万里就夹()紧马腹,一路深入寻到了马倌。
放马的是名中年汉子,大老远就看?到了黑马靠近。
还没认出云万里,就先认出了他那匹高大骏马。
“飞云将军!”
马倌热情招呼道:“今日是来跑马的?”
云万里勒停马匹:“是,也是替三娘挑一匹马。”
听到这话,马倌一愣,而后视线才落在云万里怀中的杜菀姝身上。
“这是……云夫人?”马倌赶忙下?马见?礼,热情道,“刚好来了一匹新马,夫人尽管挑!”
“我就不用了。”
杜菀姝推脱道:“我骑术平平,好马落在我手里实是屈才。”在京中时?,她多数也是骑二哥或者?刘朝尔的马。
“挑吧。”云万里坚持道,“肃州的马和京中的不一样。”
确实是这个道理。
人都在肃州了呢。杜菀姝也是在这几个月发现?了,真正?出行?办事,骑马要比坐车方便的多——像临时?安置难民的棚户区,马车可?进不去。
若有急事要事,骑马也更快。
“好。”
杜菀姝最终点头?:“我去瞧瞧。”
二人翻身下?马,杜菀姝走向马群。
马场的马匹性格都很好,即使杜菀姝靠近,也没有展示出躁动和警惕。只?是她挑来挑去,没挑到有哪个投眼缘的。
十几匹马挨个看?了一遍,就听马倌说:“有匹西戎来的马,夫人可?看?看?,说不定……怎么自己先走了!”
杜菀姝忍俊不禁扭头?,循着马倌的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匹俊俏的棕马,已然走到了云万里的战马前。
应当是匹母马,身量要小一圈,它朝着纯黑战马低了低头?,双耳上前,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哎呦。
杜菀姝当即扬起笑容:“乌云也是艳福不浅呢。”
云万里:“……”
通体纯黑的乌云想要转头?,被云万里吁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棕色母马围着它转了一圈,直至杜菀姝主动向前。
她伸手,突如其来的动作非但没吓到它,反叫母马好奇地转移了注意。
硕大的马头?看?向杜菀姝,母马一双乌黑剔透的眼睛看?过?来,其中清晰倒映着杜菀姝的身形。
与它视线相对,杜菀姝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就它吧。”杜菀姝说。
“上去试试。”云万里回道。
棕马性格果然温顺,杜菀姝上马,它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当她催动马匹前行?时?,亦是不再?与乌云纠缠,乖顺地调转身躯。
广阔的马场成为她们的天地。
起初杜菀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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