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心满意足的笑容,恨不得要把盛夏的生机尽数收在眼底。
好在二哥杜文英迟迟出现,把杜菀姝从羞赧中解救出来,两名少年又说了几句话便打招呼离去了。
趁着没人的时候,杜菀姝拿起手中的莲子,偷偷塞了一颗进嘴。
鲜嫩的莲子清甜甘美,如陆昭哥哥的笑容般甜进了杜菀姝的心底。
下午到主屋拜访母亲时,杜菀姝都没收拢脸上甜蜜的笑容。
母亲林氏瞧见杜菀姝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登时会意,不免打趣道:“这是怎的了?”
“瞧三娘这幅模样,”大嫂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余氏也在,抿着笑意出言,“是见到惠王了吧。”
“大嫂!”杜菀姝羞恼喊道。
待到杜菀姝落座,林氏不急不缓开口:“这事儿呀,也差不多成了。”
她自然心底有数的。
及笄之时,程太妃特地派了宫人到杜府观礼。
这程太妃就是惠王陆昭的母亲,派来的还是她身边最得意的女官。如此一来,整个京城都传开了:杜菀姝必定是未来的惠王妃,不然,太妃还会随便差人去看别家姑娘的及笄礼么?
“那日女官临走时还说,太妃还想去求一求官家下旨赐婚。”
林氏说起来自然也觉得面上有光:“好叫你风风光光嫁过去。”
杜菀姝脸皮薄,忍不住道:“母亲,别说了。“
林氏:“这有什么?你也及笄了,早晚要嫁人的。”
偌大的京城,不知道多少未出阁的姑娘想嫁给惠王呢。林氏感慨道:“女子过一世,最重要的两件事,一则出生,二则嫁人。你已比诸多女子赢在出生了。与惠王两情相悦,嫁给他再好不过。”
杜菀姝活这么大,就没少听长辈打趣。
连宫里的程太妃都拿年幼的菀姝开玩笑,说这未来的惠王妃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说多了,杜菀姝自己便也憧憬起来。
下旨赐婚,得多么盛大的场面呀。美到杜菀姝想都不敢想。
只是……
杜菀姝也没忘记前几日父亲下朝回家时严肃的脸色。
大哥杜文钧已是举人,对朝堂之事知晓一二,他同杜菀姝和杜文英提了一嘴,说是父亲在朝中弹劾了丞相高承贵,闹得官家不大愉快。
那官家本就不愉快了,现又拿赐婚叨扰,赐的还是杜家,不合适吧。
杜菀姝有些不安。可转念一想,太妃不比她明事理,怕是轮不到她操心。
“也该教你些房中道理,”林氏语重心长地说,“等圣旨到了,这就——”
“夫人!”
林氏话还没说完,杜家的管家就着急忙慌跑进主屋里来:“夫人快到大堂去,宫里、宫里来了人,说是有圣旨呀!”
话音落地,室内女眷均是愕然抬头。
这么快?!
白日……白日陆昭哥哥还在府上做客呢!
和面露喜色的母亲、嫂嫂不同,杜菀姝哪儿见过这般阵仗,脑子轰然一声便空了。她只是任由嫂嫂牵着自己,与诸多丫鬟、家仆一同前往大堂。
御史杜守甫,平日作风刚正不阿,又两袖清风,他的宅邸占地不大,正厅亦鲜少挤满恁多人。杜菀姝随着林氏跨过门槛,父亲和两位兄长早就到了。除却家中人,屋子里还有不少宫中来的侍卫,当中坐着一名身着锦缎的内侍,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杜菀姝认识他,他是官家身边的大伴伴吕梁。
吕梁端着茶碗稍一抬眼,瞥见杜菀姝,又把瓷器放了下来。
“这便是杜三娘子吧?”吕梁说:“上回见面还没及腰高,现在都出落的这么漂亮啦。”
杜菀姝赶忙行礼:“见过吕伴伴。”
吕梁:“再走上前来,我好好瞧瞧。”
“是。”
她规规矩矩上前,凭吕梁打量。
吕伴伴容貌和善,笑起来带着几分亲切的喜气,除却说话声音尖细,同寻常长辈好似没什么两样。杜菀姝见他鞠着笑意,也不那么怕了。
“真是个好娘子,”吕梁赞叹一句,又问,“三娘子可知我为何而来?”
“……不,不知。”杜菀姝赶紧低头。
“官家心系臣工啊,尤其是杜大人,”吕梁说,“官家说杜大人逢先皇赏识,对官家既是臣子、又是师长。前些日子听程太妃说,杜大人家的小娘子刚刚及笄,正是议亲的年纪,官家就寻思着这事紧要得很,他不放心,得亲自为小娘子寻门亲事。”
“我这是奉官家之命,来宣赐婚圣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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