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的眉眼弯弯,喜悦的笑容挂在脸上,但这抹笑却让其他人开心不起来。
“哥哥姊姊们,我都看见你们掉眼泪啦,你们不要哭,彩衣知道自己特殊才会这样,但是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能遇见阿姊,还有你们,谢谢你们没有伤害阿姊。”彩衣虚浮着气力,强撑着道:“我都知道,在师川的时候,也是哥哥姊姊们把我救回来的,那一晚死了好多人,都是因为我,你们不要怪阿姊,我现在就当是自己的报应了。”
本想偷偷抹眼泪的李安安和秦十堰二人一听这话,眼泪止不住地下淌着,忍着劲才没哭出声来。
洛如抓紧了彩衣的手说道:“不许这么说,这都怪阿姊,要遭报应,也应当是我,你没有错,一点也没有。”
彩衣还想在说些什么,奈何心口处又是一紧,突如其来的痉挛使其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拧着眉头,放在被褥的手死死掐着自己心口处,以此来缓解一些疼痛。
洛如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眼见她的手就要探上自己心口处,彩衣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没,没有。”彩衣用尽力气扼制心口带来的疼痛感,然后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阿姊,我想吃酒酿小圆子了。”
“阿姊这就拿来,就在旁边,还热乎着呢!”
洛如手忙脚乱地去拿那篮食盒,谁知刚将装着小圆子的碗端出来时,也不知是慌的还是急的,捧着碗的手一抖连碗带汤的就全部撒在了地上。
汤水撒落在地上,瓷碗也应声破碎,发出极其刺耳的碎裂声。地板上肉眼可见地冒着热气,那白滚滚的糯米圆子也沾了地面上的尘土,混在一团。
谢执拉住慕宁的手往后退了退,但慕宁的身躯明显还是震了震。
“都怪我都怪我,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啊!彩衣别急,我马上再去弄一碗给你。”
洛如此时的理智渐渐丧失,她蹲在地上一边捡着破碎了的瓷片,一边捞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小圆子,最后又放弃了捡这些东西,径直起身就要往外赶去。
彩衣叫着她:“阿姊,阿姊。”
仅存的理智被彩衣的叫喊声给拉了去,她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泪水,但她自己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听到彩衣的呼唤,她擦了擦手上的污渍,跑去床榻旁握住她的手。
“阿姊在呢。”
“阿姊,我不吃了,你也不要去买了,其实那个酒酿小圆子一点也不好吃,彩衣就是随便说的,阿姊莫要再费心了。其实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了,阿姊,你给我唱首歌吧,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绷不住的秦十堰和李安安皆背过了身去,各自咬紧牙关默默流着泪,再一点点擦掉,但是怎么也擦不完。
见惯了生死的何商与心中也深有体触,眼角也泛起了几滴莹莹的泪光。
苏卫和叶丝丝是今日才见过彩衣的,虽说心中并无多大的触动,但还是被洛如与彩衣之间相互依偎的情谊给感动到了。
慕宁的心里早已掀起大翻浪涛,面上虽不显,但她用力握住谢执的手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此刻是说什么都无用的,谢执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侧,感受她的情绪,再解开她身上由情绪带来的结。
“阿姊别哭,”彩衣伸出手擦了擦洛如脸上的泪珠,“哭了就不好看了。”
“阿姊不哭了,不哭了。”洛如迅速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温柔地笑道:“阿姊给你唱歌。”
“好。”
洛如唱得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歌谣,曲调听起来怪怪的,但是词却是好的。
“从前有只小绿虫,流落一片深草丛,最后变成蝴蝶啦……”
彩衣努力地撑着眼皮看着洛如唱完这首歌,听她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听下去。
以前她就笑话过洛如唱歌跑调,但是她仍然爱听,听一千遍一万遍,她也是愿意的。
在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是洛如带她回了家。
她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温暖,幸福和快乐。和洛如在一起的时光,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虽然她很想继续和洛如生活下去,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是不能了。
但她并不觉得有任何的遗憾,她很满足。
“阿姊,天黑了吗?我是不是可以睡了。”
彩衣忽感屋外透进的光线逐渐暗淡,眼前也模糊一片,心口处也不是很疼了。
可是现下正是艳阳高照,哪里有半分天暗的迹象?
洛如颤抖着手去彩衣眼前晃了几下,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已经到了丧失五感的地步了么?
现在是眼,那接下来就是口、鼻、全身各处以及耳处。
她唱着歌的喉咙愈发颤抖,声线也愈加不稳了起来,看着彩衣的眼睛毫无知觉地缓缓闭上,洛如心中是说不出的刺痛感。
“别哭,阿姊。”
彩衣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已经在空中虚浮散开了。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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