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说你应该差不多睡好了,让你过去玩。”阿耀先开口。
“哦,好。”夏夏下意识回答,“那我……去拿一下东西。”
她回房间去拿包,阿耀等在门口,没有进去。直至夏夏挎着帆布包出来,他才关上了门。两人一路往外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酒店走廊空旷,大约是客人们都出门游玩了,他们一路走到电梯口都没碰到其他人。
夏夏看着电梯数字一层层上来,顿了顿,又侧头去看旁边的人。阿耀一直没有变过,寸头花臂,这样面无表情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吓人。
但夏夏还是叫了他的名字:“阿耀。”
阿耀低头看她。
“你的伤,怎么样了?”
此时叮咚一声,电梯到达顶层。两人进去,阿耀摁下一层,“没事。”
“对不起。”
旁边传来一声诚恳的道歉。
这是她一个月来一直想当面跟他说的话。若不是因为她,阿耀不会被打得卧床整整一周才恢复过来。夏夏不知自己拜托医生的事,医生有没有帮忙做到,但无论如何,她都欠阿耀一句道歉。
只是这句道歉,阿耀并没有回应。
他不认为有什么可道歉的,夏夏没有逼迫他,给药是他自己的判断,是为了给坤哥和她之间留下缓和的余地。这是正确的事,即便挨了打,他也从未后悔过。
电梯下降到一层,夏夏见阿耀不说话,微微垂眸。
想来,是她这句道歉让阿耀想起了受罚的事,即便他脾气再好,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也会觉得烦躁吧。
又是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她跟着阿耀走了出去。
电梯旁的侧门直通外面的沙滩,阿耀开口:“走这边,比较近。”
夏夏点点头,听话地跟着。
没有听到回答,阿耀看了眼墙壁,玻璃墙壁上映出身后的女孩。她单肩挎着帆布包,安静地低着头。
阿耀已经握住了门把手,脚步却停了下来。
低着头的夏夏险些撞在他身上,她不解地抬头。
“你……”阿耀顿了顿,“你怎么样?”
闻言,夏夏微怔。他的话虽简短,可她似乎听懂了他在问什么。是在问她从地牢出来的这一个月过得怎么样,也或者是在问她失去所有在乎的人之后,恢复得怎么样。
只是这个问题,夏夏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至少,还有人这样关心地问上一句。
她望着阿耀,微微一笑。
那笑容好像在说“我没事”,又好像在说“谢谢你”。
阿耀拉开门,看着夏夏走出去,没再多问。
事实上,他也明白自己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周夏夏觉得现在的生活是好还是不好,坤哥都不会放她离开的。
门在身后关上,阿耀两步上前,换了话题:“要不要冲浪?”
这算是完成坤哥的交代,一起玩冲浪总能让她多说几句话。
夏夏出了酒店门就被一股热浪席卷,下飞机后直接上车来了酒店,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坎昆四月的气温跟泰国不相上下,多亏了阿耀的冲浪板给她带来了一点荫凉。
听见这个提议,她看了下他的大冲浪板,这东西不像船,连个把手都没有,她又看向远处望不到头的海面,一眼看过去有好几人从冲浪板上掉下来砸进海里。
夏夏忙摆摆手:“我有点怕水。”
如此,阿耀便没有强求。见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微微提高了冲浪板,挡住了斜射而来的阳光。
阴影罩在身上,夏夏才真正看清眼前之景。横穿过他们面前这条不算宽广的马路,就到了海滩。海风裹着淡淡咸味的吹来,干燥却不灼热。
早就听说坎昆是墨西哥着名的旅游城市,但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一座狭长的小岛。
整个岛位于加勒比海北部,形状呈蛇形,三面环海,与古巴岛遥遥相对。这里的沙滩也与其他地方不同,赤着脚踩上去,白沙绵密细软,触感温柔。
白沙滩上人很多,越走近便越热闹。
除却海上冲浪玩水的游客,还有晒着日光浴、打着沙滩排球的男男女女,以及挖沙玩耍的小孩子们。他们每个人都自由畅快地大笑着,光是这么看着,心情都会跟着好起来。
不过还有一小部分人,也安静地融合在这其中,比如拿着电脑在沙滩吧台办公的、在帐篷里看书的,还有……在太阳椅上打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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