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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紫色的连衣裙,气质就变得更柔和。
姜迎灯绑着马尾出现在摄制团队里时,早就领着梁远儒在贵宾室喝起茶来的梁净词放下杯盏,一眼捕捉到她。
在重重人影之间,在淼淼时光之后,长不大的风铃草复现眼前,好像散发着清幽淡香,又带一点苦涩。
梁远儒的腕不能动,梁净词代替他的拐,搀扶着人往长桥走。
“这片湖叫镜明湖。”
队伍里有人在介绍,“意思是水太清了,就像镜子一样,把人照得一干二净。”
这就是梁朔和拂晓自尽的那片湖。
姜迎灯低眸往下看,水色的确清亮,泛绿意,水绿则深,跌进去就没有生还的转机。
她盯着水面出神地望了会儿。
潋潋的水光,在飘摇的人影之间,姜迎灯看到梁净词。
湖水洁净,的确把人照得干干净净,两个人澄明的眼神在水面,隔着人海交汇。
姜迎灯急忙别开眼:“我记得书里说他当时刻了一段碑文,昨天好像没见到。”
时以宁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搜了下,在前面那个乔木丛。”
到她说的地方。
姜迎灯找半天,还是不见所谓的碑文。
直到梁净词用手拂开一丛低矮的月季花枝。
黑色的石碑顷刻露出。
“这儿。”
众人闻声,凑过去看。
瘦金字体,用烫金漆镀上,自左往右——
【上元佳节,见月落,闻乌啼。
酒酣灯暖,互诉衷情,五浊恶世,惟红颜渡我。
叹良宵苦短,韶华易衰。
故许一程烟雨,共梁园百顷,赠我爱妾拂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守。】
署名是:燕京故人。
默读完,不知道是谁在后边轻“哇”了一声:“好痴情的梁公子。”
相机怼过来拍。
时以宁问:“五浊恶世是什么?”
姜迎灯看着那碑文,答道:“佛家观念认为,因为尘世混浊不净,人才会在苦海里浮沉,所以菩萨要发大心,发大愿。”
史学她能讲一讲,佛学也能聊一聊。
梁净词偏过头去,也沉默在听。
时以宁又问哪五浊。
姜迎灯和她解释。
时以宁不由叹一声:“在这五浊恶世里,jsg只有你能渡我,真是情种啊。”
姜迎灯又望向被拨到一侧的花枝,视线虚焦,像在怀旧,不知道哪里捻来一句:“多情自古空余恨,还是无情好。”
梁净词稍稍恍惚,视线收紧在她淡粉色的耳梢。
“怎么了,学姐不相信爱了?”
一旁的梁远儒听着,笑说:“哎哟,你这才多大年纪。”
迎灯低喃:“拂晓跳河的时候还没有我大呢。”
梁净词又看向碑文。
夕阳西沉的时刻,镜明湖的湖面被照出一片粉光。耳畔是梁远儒拉着迎灯,语重心长和她谈缘分未到、爱有天意云云,试图让她振作。
梁远儒是喜欢迎灯,和她一路闲聊说笑,到后来梁净词倒成了局外人,他这根“拐”也用不上了,老人家另有倚仗。
梁净词便立在原地,接了几通电话,处理工作上的事。
等到梁远儒发现人没跟上,又匆匆折回。
梁净词收回电话,看过来,问:“怎么了?”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这姑娘,叫小姜,昨天我摔了,人一块儿陪我上医院来着,我那会儿急着看病,也没好好犒劳人家,”转而又跟迎灯说——“这是我孙子,叫梁净词,今年28。”
梁净词望着迎灯,打断说:“30了。”
姜迎灯尴尬一笑,生硬地说句:“你好。”
他憋着嘴角的笑,没接话,只点一点头。
梁远儒不满地啧啧,急得给梁净词眼神示意,怪他不该多嘴的时候瞎坦荡,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梁净词当然明白他的意图,只是觉得好笑,摇一摇头,配合小老头的想法:“28,四舍五入30。”
这回换姜迎灯努力憋笑。
梁远儒没再往深了提,只问梁净词道:“你哪天走,要不录完节目一块儿吃个饭?把小姜带着,小姑娘跑两天也辛苦。”
梁净词想了想,说:“明天有工作。”
他又看向迎灯,建议:“改天回燕城吧。”
梁远儒妥协说:“也好,不过你别忘了。”
梁净词颔首:“一定。”
看着拘谨的姜迎灯,梁远儒连声安抚,说吃个饭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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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净词去了一趟江都市里,在录完节目的第二天。
阔别多年,在这冷月无声的古城,他独自前去当年游园赏花的故地,一棵参天的苦楝,要昂首才能看清树冠,又从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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