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只剩下了关厌一个人。
她手里还握着那根木棍——现在才看出来,这其实是一根擀面杖。
地上有一片喷溅状的血水,她的嘴角也湿乎乎的,伸手一摸全是血。
可那女人就这么不见了。
关厌又吐了口唾沫,把嘴里残留的血腥味全部吐干净,拿着木棍过去捡起没看完的画本,走出了这间卧室。
这一次,外面是正常的客厅。
客厅右侧出现了一道锈迹斑斑的防盗门。
她听见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
他好像没有看到关厌似的,面色难看地提着酒瓶进了屋,大喊道:“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都几点了,饭也没人做……啧,桌子怎么这么乱?!小赔钱货呢,给老子滚出来收拾桌子!”
关厌还站在小卧室门口,听见身后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她迅速回头,看见一个瘦弱不堪的小女孩努力从房间跑了出来。
那两条胳膊简直像筷子一样细,上面遍布着淤青和各种烫伤痕迹,令人不忍直视。
关厌赶紧让开了路,看着她手里捧着一张画跑向男人,双眼明亮地笑着喊他:“爸爸,你看,我画了你!”
他们好像都看不到关厌,她便跟了过去。
摊开的纸张上,是用红色蜡笔画的一个小人,画功明显比本子上有所进步——是动画片里常见的那种卡通壮汉形象。
高大的身躯、强壮的倒三角形身材、以及又细又短的下半身。
其实这个男人很瘦小,可即使孟君已经被他们虐待得浑身是伤,她还是把爸爸的形象美化成了一个健壮的硬汉。
我来教你
“撕拉”一声, 小女孩送给父亲的礼物,被对方毫不犹豫撕成了两半。
孟君脸上那卑微讨好般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又瞬间变成惊慌害怕, 连忙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已经怕得浑身都轻轻颤抖起来。
个子瘦小的男人用一种极其厌恶的表情死死瞪着自己的女儿,手指用力一揉一扔,就将孩子的心意丢向了垃圾桶。
纸团砸在垃圾桶边缘处, 弹到了地上。
他啧了声, 往沙发背上重重靠过去, 双脚顺势搭到了茶几上, 凶巴巴道:“画的什么丑玩意儿?整天就知道玩儿, 难怪你妈打你!没事做就好好把家里的活干了!你要是稍微懂事点,你妈也不会把你打成这样!去, 给我拿东西来!”
孟君非常清楚“东西”是什么,连忙转身快速走向另一边的厨房, 拿了一只玻璃杯, 和一小袋花生米。
可她太虚弱了, 动作稍微慢了一点, 又迎来父亲的一顿破口大骂。
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才蹲下来捡起那个纸团, 抿着唇将它放进了垃圾桶里。
关厌吸了口气,心里有些不舒服——孟君的心意不仅被当成一团垃圾,最后还要由她亲手扔进垃圾桶。
年仅六岁的孩子明显伤了心,憋着眼泪低着头转身走向自己空荡荡的小卧室,才刚走了没几步, 泪水就掉了下来, 砸在水泥地面上毫不起眼。
关厌看着孟君走进门便立刻消失了, 她迅速回头看去,却发现那个男人还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
他倒了杯酒,仰头一口就喝掉大半杯,回头瞪了眼关厌:“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去做饭!你妈不在家,你不知道先把饭做了吗?非得等她回来?”
他说着就挥了挥巴掌,气势汹汹道:“老子是真想扇你!”
关厌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两秒,转身默默走进了厨房。
孟君的梦境情况很简单,她被困在了由过去的经历所构成的恐惧里。
这一段叠着一段的恐惧回忆,像层层铁牢一样把她包裹在了最里面,不敢向外迈出一步。
因此她就被噩梦死死缠在了这里,导致上层梦境中的“哥哥”无法再与她交换。
由此可知,关厌他们这些求生者所要做的,就是穿越她的一段段噩梦,最终去到孟君面前,将人给带出去。
为了把孩子带出她的噩梦,他们就必须在那一段段噩梦中击败恐惧的来源,让孩子明白这一切其实没那么恐怖。
这不是什么难题,因为求生者们都是成年人,根本不会害怕那对作恶多端的夫妻。
然而如果大家直接闯过噩梦找到小女孩,那么她就会醒过去,与“哥哥”重新交换,到那时下层梦境的统治者就成了孟军。
而求生者们,就要么随着妹妹一起回到上层梦境,要么被哥哥留在这里。
即使回到了上层梦境,那也是哥哥为妹妹建立的“乌托邦”,只要妹妹是沉睡状态,他就具有控制权,肯定会把大家再拉下来。
哥哥已经被关厌他们欺骗过不止一次,一旦他再次控制了这层梦境,大家肯定都会像高中生一样被他变成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