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话,不适合跟哥夫说,可是哥夫的关心,他们都体会到了。
温润本以为,这下了几天的风雪,阴天了好几日,也该见一见太阳了吧?
结果才见了几天的太阳,又开始下雪了,还是那种碎末一般的雪沫儿,跟他熟悉的东北大的鹅毛大雪不一样,这里的雪,细细碎碎的,没有一片儿是完整的,都是沫儿。
软绵绵的,还哪儿都爱钻。
早上起来,他推门出去,一脚踩在地上,顿时“咯吱”一声,激起了他全身的鸡皮疙瘩。
吃饭的时候,二弟王珏还说:“过几天要腊月了,是不是该准备过年了?”
“哦,对,腊月了啊?”温润想了想:“喝过了腊八粥,就开始准备过年。”
“明天就腊七了哥夫。”王瑾提醒温润:“后天喝粥。”
“这么快呀?”温润抬头:“明晚就让人准备熬粥,后天吃!”
吃过了早饭,孩子们来上学了,又是刮风又是下雨,温润同样跟孩子们说:“这几天就不回去了,初一再走吧!”
这顶风冒雪的,回去再来?何况莲花坳这地形,并非一马平川。
“是,先生。”孩子们很听话。
“今天我们讲一下《千字文》里”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这段。”温润打开了眼前的书本:“读书识字明事理,我们也要了解这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他那个时代,古文研究和解读,才最重要,他需要让孩子们知道这些。
讲了一上午的课,中午吃的是奶香小馒头,一人三个,以及老母鸡汤,每一个人的碗里头,都有两块鸡肉。
表现好的会分到半个鸡腿儿,作为鼓励。
下午巴拉算盘子,讲解《九章算术》,这个时候,温润发现,上午表现好的孩子,下午未必就表现好了。
“你这是偏科啊?”温润看张大爷家的二孙子,上午读书的时候,这孩子抓耳挠腮,字儿倒是认识的全,可也就认识全了而已,写字也不错,但不如他大哥,张家的大孙子。
可是等到下午学《九章算术》的时候,这孩子灵巧的很,算盘珠子也巴拉的最麻利,算什么都很快。
“先生,我认识字儿了,你讲的那些我也记住了。”可要说起读书,他还真含糊,他就喜欢算账。
“你呀!”温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么喜欢算术吗?”
“嗯。”张家小二点头:“我觉得这个,先生一讲我就懂,那些文字的意思,先生讲了两次,我还是有些糊涂,大概意思懂,精确的说,却不行了。”
这孩子很有自知之明。
“行,那你喜欢,就好好的学。”温润看了看其他人:“你们都还小,有的是选择的机会,擅长哪一个,就学哪一个,先生不强求。”
“可是,先生。”杨木坐在那里眼巴巴地道:“只要读书好了,考出来功名,才能光宗耀祖,《九章算术》只是数术,学问里的一道,学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当个账房先生吗?”
杨木是杨家的长子,这个时代“长子”的责任重大,不止要继承家业,给父母养老送终,还要能顶门立户,有的地方,甚至叫他们“顶门杠子”。
而他的理想目标,就是温润这样的,除了不嫁人,就是要科举。
他要考秀才,中举,成为莲花坳的荣耀。
且他学习的确是刻苦,灵气不够,勤奋来凑。
这孩子仗着离王家近,跟王家的俩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凑在一起读书,有什么不会的,立刻就能找温润来解答。
温润也很看好他,这样努力下,考个秀才没问题。
“那也要看在哪儿当账房先生。”温润却道:“学问很多分科,没有一个是无用的,都是有用的,你觉得《九章算术》没有用,那是因为你现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后就用不上,这么说吧,你考中了功名,甚至是当了官,那么你知道当官有什么需要你做的吗?最少,要会看账本,比如你当了县令,跟上官交接,那么你需要查看衙门里的公账,私账,甚至是县里记载的田亩数量,丁口多少,赋税如何收取?粮草几何?”
“可是先生,那不是有幕僚和师爷吗?”几个孩子几乎是异口同声。
尤其是杨林:“我听我父亲说,他们去送税银粮草的时候,接收的都是账房,师爷,库房等等,根本见不到县令大人。”
“是啊,县令大人好像很忙!”
“我没见过县令大人,我今年都十二岁了。”
“我见过毛师爷!好威风的……。”
“我想当账房先生,我看过账房先生,坐在那里,可威风啦!”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讨论,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温润这位先生,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账房先生做好了,也可以名留青史。”温润笑着道:“尔等可知桑弘羊?”
孩子们摇头,他们还没认识这个人呢,而且姓氏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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