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煨鲟鱼的火候与调味都把握得很好,鱼肉也十分鲜美,任谁尝了都会说一句不愧是宫里的贵人吃的东西。
可跟他做的煨鲟鱼一样,这不是姑娘最想要的味道。
但方才姑娘的话和语气都不似客套与假装。
群青没有失礼地抬眸朝姑娘和陛下那边望去,却已经能断定,姑娘那份煨鲟鱼和他们的不同。
至于是谁做的……
即便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群青还是有些意外。
他能看出陛下心悦姑娘,可一国之君若能为姑娘做到此种地步,或许便不只是心悦而已了。
容清棠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
她先专心地把那份不算太多的煨鲟鱼用完,才开始品尝别的。
矮桌上为每人准备的菜肴并不算铺张。每道菜的味道都做到了极致,让本就好口腹之欲的容清棠忍不住暗自在心里称赞了好几回。
这是容清棠初次和卫时舟一起用膳,是以她不自觉地便会悄悄朝他瞥去,想确认他是否用完了。
若皇帝都已经放下了玉箸,她还继续旁若无人地专心吃着,恐怕就不只是失礼,还有些丢脸了。
但容清棠注意到卫时舟正动作优雅矜贵地用着膳,不似快要结束的模样,她便也稍稍放心了些。
每道菜的味道都很好,容清棠吃着便觉得心情愉悦,但想到了什么,她又下意识皱了皱眉。
眼前这些菜的分量恰到好处,刚好每样菜式能都尝一遍而不会让人食得过饱。若按容清棠平日的习惯,应正好能将这几道摆盘精致的菜用完。
但她总不能真在皇帝面前把碟子里的菜都吃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饿鬼投胎。
可因为往年的某些经历,容清棠实在不愿白白浪费了眼前这些食物。
她有些为难地看向卫时舟那边的矮桌,却忽然注意到他正夹起了碟子里的最后一块珍珠豆腐。
容清棠又偷看了片刻,发现他似乎也准备将自己矮桌上的菜肴都用完。
容清棠这才放下心来,顺着自己平日里的食量,用完了这些色香味俱全又分量正好的菜肴。
而她正准备放下玉箸,便见一旁的卫时舟也恰好刚用完了膳。
容清棠不知道卫时舟是为了让她能安心用膳,一直在默默注意着她这边,有意等她用完了才停下。
她只以为是碰巧。
而顺着她搁下玉箸的动作,卫时舟不经意瞥见了什么。
他眸光一凝,状似闲谈般问起:“那是一枚药囊吗?”
药囊和平常的香囊有些不同,是以不难认出。
容清棠点了点头,道:“我师兄说它能驱除蚁虫,安神静心,我用着确实很有效。”
所以今日来栖霞山她也随身佩着这枚药囊。
但卫时舟却心里一沉,眼底划过一抹戾色。
前世容清棠离开后,怀谷曾设计让谢闻锦佩过一段时日的药囊。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谢闻锦的意识都有些混乱,不仅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后来还到了认不出人的地步。
想起那日怀谷看他的眼神里的敌意与那份势在必得,卫时舟心底的怀疑越来越浓郁。
他不动声色道:“我近来夜里总是难以入眠,能与我说说这枚药囊里有些什么药材吗?我想让太医院照着做枚一样的试试。”
闻言,容清棠没多想,随手解下腰间的药囊递到他面前,说:“我虽能认出一些药材来,却认不全。您可以把它拿去让太医看看,确认其中有些什么。”
“好,那先借我一用,明日便还你。”卫时舟将药囊接了过来,攥在自己手心里。
几人都从绒毯上站起身后,容清棠才发现几人矮桌上的菜都没剩下。应是特意提前安排过,群青他们午膳的菜肴也与他们的食量差不多。
将每一餐的饭菜做得适量,然后吃完,是容清棠和柔蓝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因为他们都经历过那场饥荒,见过太多人被饿死,所以格外珍惜食物。
只是没想到卫时舟也会和他们一样。
容清棠觉得卫时舟与她想象中的帝王越发不像了。慢慢相处下来,她越来越熟悉他的性子与习惯,也发觉他或许没有那么遥远和陌生。
卫时舟急于去确认这枚药囊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否会对容清棠有任何损害,是以他再舍不得与容清棠分开也只能说:
“今晚的春日宴上我会宣布我们即将成婚的消息,还有一些事需要安排,我得先离开一趟。”
“你们可以在猎苑里四处走走,别随便进林子里去便好。午后有围猎,被误伤就麻烦了。”卫时舟嘱咐道。
容清棠柔声应下来。
已经听他说了很多遍“成婚”这两个字,但容清棠再听见时还是会有一瞬的微怔。
可能是她还没完全做好与他假装成一对夫妻的准备?
是她想太多了吗?
为何她会隐约觉得这两个字在他的话里似乎变得越来越自然,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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