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你可懂这些?”
上面写着春秋里的尊师重道,见微知著,同样也要守规矩,不可忘了本分。
然而朝术确实没学到那么深的内容,有些词句并非是看表面就能懂的,他诚实摇头。
杜如兰又简单解释两句,见朝术还是一脸迷惘的模样,便直接闭嘴,不再白费口舌。
玩忽职守,胸无点墨,愚钝不堪。
杜如兰一个照面,就在心里将朝术批得体无完肤。
他其实不能理解太子的心思,为何要将这样一个小太监留在身边,对方野心勃勃,心思不正,对权势的渴望都快写在脸上了。
太子的决定并非他们这些幕僚可以置喙的,即便殿下的身边就是需要一个蠢笨的小宠也无可厚非,他们本就无权干涉殿下的私事。
但裴照檐却不行,他的手千不该万不该伸如此长,竟胆大包天肖想殿下的人。
杜如兰的脸上浮现出冷意。
朝术是个对旁人情绪非常敏感的人,尤其是来自于别人的恶意。
许是在这宫中常常受人欺辱,是以他一下明白了,杜如兰对自己恐怕是不大满意的,甚至还很厌恶。
既然这人对他不满,他也不是那种讨人嫌的性子,还非得凑上去,于是乖觉离杜如兰远了些。
那裴照檐也是,不晓得是被谁敲打了一番,也不会再来烦自己,正好让朝术浮生偷得些清闲。
他有时候也会在心里嘀咕,这些世家公子哥的脾气实在是大,若非权势叫人趋之若鹜,谁会腆着脸乐意伺候他们呢。
朝术按照惯例旬休,太子不在,伴读们也要放假,他就没有要伺候的主子了。
姑姑年纪大了,也要休息,平日里她觉浅,也少眠,所以才能早早地抽出些时间来教导朝术。
今日他是到了石公公这儿,老太监头花发白了,年轻时身边既没带个徒弟,更没认个干儿子,如今一个人孤苦伶仃,瞧着怪可怜的,朝术就会偶尔抽些时间来陪他说说话。
眼里心里全是算计的小太监还是有几分难得的温情。
公公住一间单独的睡房,古朴简略,并不如何花哨奢靡,空间至少比朝术那儿宽敞得多。
他门前还摆放了两个石缸,里头有下雨天时落满的雨水,清透透凉丝丝的,干净得一眼就能望到底,却又能看到底下遍布的尘沙与青苔。
朝术就在这里玩水,他就跟个没长大的一个总角幼童似的,把手探进水里搅动,看着那平静似镜的水面被搅皱,又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水面上那张秾艳清丽的漂亮脸蛋立马破散开来,只剩下一只腻白的手在里面肆意作乱。
一道苍老的声音缓慢响起:“顽劣赖骨!”
“你在殿下面前可也是这样的?”
朝术收敛了原本笑嘻嘻的神色,一本正经回答他:“自然不是,我在殿下那儿可稳重了。”
也就是在石公公面前,他才会暴露出难得的率真幼稚和少年心性,说话时都娇痴不少。
石公公认真地瞧了他几息,好似在确认着什么,半响,才徐徐开口,结果说出来的话就宛如晴天一道惊雷,把朝术劈得不轻。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德公公么,他因着前段日子皇帝遇刺护驾不力,所以失了圣心,眼见着大权就要旁落咯。”
朝术转过头直勾勾地看他,小太监的狐狸眼向上挑着,两只眼珠黑漆漆的,瞳色几乎相近,被这么看着是相当渗人的。
可石公公毫不在意,他老神在在地坐在那朱漆手扶摇椅上,耷拉着松软的眼皮看朝术。
他的眼已有些浑浊了,但精神头却是顶好的。
“多谢公公提醒,您的恩情,朝术没齿难忘。”
朝术对着他郑重一拜,这才匆匆离去。
望着墨绿色衣袍从自己眼前溜走,一声沉重的叹息绵长悠远:“也不知他对权势的在意是好是坏,全看个人造化吧。”
……
若是让朝术来回答,他定然会说这当然是个极好的机会,真是瞌睡来了就给他递枕头。
如果他能凭借此事叫那大太监复起,那对方不会对他感激不尽么。若是不行,他也可以想方设法在此事上分一杯羹。
那可是东厂……不止掌管了京城中一处的命脉,这样的肥肉怎么可能不惹人垂涎呢。
朝术舔了舔唇瓣,他就像是满肚子坏水的狐狸,见到冒着热气的烤鸡就已经开始流口水了,也顾不得它是不是会烫嘴儿,有没有叫人下药,单凭他碰不碰得。
他只是在想,若是能拿到权势,慢慢爬上去,不单单是旁人再不敢欺他辱他,太子殿下都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他也会是殿下登基的一大助力。
而不是只能在他身后眼睁睁干看着的废物!
朝术穿过蜿蜒曲折的走廊,东宫实在是太大了,从后殿到前殿,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着流光溢彩的凝光,腿脚都酸了。
他又去李公公那儿明里暗里打听,也不知对方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