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进:“去墓地带人的民警提到过,说当时靳寻就和黎湘在一起。”
程爽:“是啊,两人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起码靳清誉下葬,黎湘还去送了一程。”
江进:“我倒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没这么简单。黎湘的言行是急于和华胜和靳寻划清界限,但因为利益切割的问题,又不得不和靳寻继续往来。”
程爽:“就算是,那这和咱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江进吸了口气,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目前只是依靠猜测:“周淮针对靳寻是为了周长生,这还能理解。可是以辛念的体量,她有什么动机和能力以卵击石?”
程爽逐渐明白:“哦你的意思是,实际上是黎湘在针对靳寻,辛念只是先头兵。她在明,黎湘在暗。”
江进没有接话,他只是站起身,和程爽比肩而立,一同看着白板墙上靳寻和辛念的照片。
程爽先有了动作,他将桌上黎湘的照片拿起来,用手压在白板上,然后上下左右挪动,试图将它融入到现在的关系图中。
最终,黎湘的照片摆在辛念和靳寻的交接线上固定住。
程爽说:“湖底沉尸案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遇害者当中只有刘锋鸣和黎湘有过接触,也就那么一次。刘锋鸣失踪,是在《远山》剧组暴力事件几天之后。如果能证实湖底沉尸案和靳寻有关,那么刘锋鸣遇害的真实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靳寻为黎湘出气,杀人泄愤。可就算是这样,黎湘也只是间接原因,不构成犯罪。”
江进沉思片刻,接道:“刘锋鸣失踪前去过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林新度假村。有工作人员提到,说当晚刘锋鸣的助手从外面带回来两个年轻女人。”
程爽:“这也只能说明刘锋鸣和这两个女人有不正当交易。”
江进忽然问:“之前不是有个出租车司机提供线索么,说那两个女人开始不愿意下车,是被冲出来的几个男人抓走的。刘锋鸣失踪之后,这两个女人去了哪里?”
程爽:“早就问过了,度假村所有工作人员都说不知道,不知情,没见过。问他们两个女人的外貌特征,也都是模棱两可的形容,什么一个长发一个短发,这怎么找?”
江进目光一转,又看向戚晚的照片:“同一天晚上,《远山》剧组的编剧和一个华胜的女员工,一同乘坐出租车离开酒店,而且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第二天全剧组到处找人,后来余钺是从靳寻的别墅将戚晚接走的,当时黎湘就在那里。”
程爽张了张嘴,先是看了眼江进,随即说:“你是想说,戚晚和华胜的女员工去了度假村,还和刘锋鸣发生过冲突。事后刘锋鸣失踪,戚晚和女员工被带去靳寻的别墅。这会不会是巧合啊,她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江进摇头:“连她们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剧组,都没有人知道。”
这话落地,江进又拿出两份死因报告,说:“还有死因,这也是这个案子最大的巧合——十三年前的周长生、张大丰,还有前段时间失踪的刘锋鸣,法医在他们三个人的骸骨中都验到微量毒素。而这种毒素的成因,很有可能是生前服用安眠药、抗抑郁一类的精神类药物混用导致的药物中毒。”
严格来讲,如果只剩下骸骨,验毒会比较难。而且沉尸湖底和土葬不同,土葬会更大程度的保留骨头中的有毒物质。有些案件重启找到真正死因,就是通过骸骨验毒实现的。
虽然他们三个的骸骨中大部分毒素已经被水分稀释掉,但还是有微量残留,而且其中的骨髓、牙髓并没有完全破坏。
程爽:“可是刘锋鸣的死亡时间和他们两个相隔十二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江进:“我只是觉得奇怪,周长生和张大丰都没有服用精神类药物的需要。刘锋鸣虽然有精神病就诊记录,但根据院方提供的开药证明,并没有给他开过安眠类药物。而且这些药物叠加使用会导致药物中毒,重者丧命。他应该是知道的。”
程爽:“张大丰经营夜场,基本上黑白颠倒,但他当时的情人安闲好像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安闲就是因为服药过量去世的。至于刘锋鸣么,会不会是他受到精神困扰,自己偷偷买了什么药……”
“其实还有一个人。”江进扬了扬下巴,指向白板墙,“戚晚有精神病史和睡眠障碍。余钺说过,她会随身携带安眠药。”
程爽顿时没了语言,再结合之前江进的分析,竟然越发觉得那晚出现在度假村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很可能就是戚晚。
但问题是,戚晚和那个华胜女员工到底为什么离开酒店?是有人叫她们出去么?仅凭这点猜测,还不足以展开下一步调查。要调查两人的通讯记录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支持才行。
而这件是事情里最可疑的地方就在于,那个叫于莉的华胜女员工用的是假名,这个人离开酒店后就再没回来过,连行李都没拿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思路走到这里,程爽想起一个人:“对了,这个于莉当时是和另外一个女员工一起进组的,叫张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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