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了,这个案子很有可能会点到为止,她们三个是跑不掉,那靳寻呢,他只会趁机脱身。”
李琰:“咱们应该相信警方。你别忘了,你最初只是要找到爸爸的尸骨,想让他入土为安。现在已经找到……”
周淮烦躁地摇头,并将李琰打断:“不对,这不对。辛念说她们离开的时候咱爸还活着。他的死因到底是什么,药物过敏,还是被后来的人灭口,这件事还没有定论!不管怎么样,我要等死因报告出来再说。”
李琰:“也许辛念在骗你,也许是郗晨骗他吃了药喝了酒。”
周淮:“她有什么动机这样做?在当时的情形下,她们没必要再制造一个死者,反而需要咱爸的帮助。否则她们三个小女生怎么处理张大丰?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咱爸在看到监控之后说有几个问题要等张大丰清醒了问清楚,郗晨就问他还要不要找靳寻善后,咱爸的回答是‘现在还不好说’。他的意思是,要等他问清楚张大丰之后再做决定,如果答案有异,那件事就不能惊动靳寻。这说明什么,说明当时咱爸已经意识到不对。”
李琰:“可这些都是她们说的,你没有亲眼所见,也许是编的呢?”
周淮:“整个逻辑都是自洽的,与现在的调查和咱爸的性格也吻合,我觉得可信度很高。”
李琰:“好,就算是真的,又说明什么?”
周淮:“说明咱爸有可能是被靳寻灭口。”
兜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分歧点。
李琰叹气:“为什么你会觉得说出事实,警方会放过靳寻呢?”
周淮:“因为你不是我,你没有经历我和辛念、闻铮在这里经历的事。这十几年你一直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你没有经历过东奔西跑寻找真相,最终发祥每一条路都被人堵死的感觉……不是我不想说出事实,是那些经验在警告我,不要着急暴露,不要急着说真话,一定要等时机成熟。”
李琰:“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成熟的时机?”
周淮却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
李琰和周淮最终不欢而散。
李琰离开后,周淮便一个人呆坐在屋里,似乎已经忘记了要给辛念回电话。
李琰的话在周淮耳边回响着,那些质疑的声音和他心里的不确定逐渐同频。
什么是成熟的时机呢,他不知道。
难道他就不怕这样隐瞒下去,最终的结果是推出几个毫不相识的替死鬼了事吗?
黎湘现在攀附上姚家,待羽翼丰满之后,她很有可能会和靳寻一样逍遥法外。
法律是公正的,但执法的人未必。
还有,他现在隐瞒警方,等到将来他想说真话了,警方反而会怀疑他所说的故事,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包庇杀父凶手?这会在他的证词后面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说的故事,仅凭受害者家属单方面的证词很难定罪。他现在的行为只是在为靳寻以及黎湘三人争取时间。
这些矛盾的彷徨的念头一直缠绕在周淮心头,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居然会在真相面前犹豫不决、止步不前。
他曾经是很坚定的,无论遇到多少阻碍,那只会激发他的斗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周淮挫败地将头埋进掌心,直到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向来电显示,仍是辛念。
他没有接,直到它停下来。
周淮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手机又再次震动。
但这一次不是辛念,而是一个匿名号码。
周淮将电话接起,只“喂”了声,就听到里面传来黎湘的声音:“我知道你现在很烦,跟我聊聊,我会解决你的困扰。”
周淮顿住,遂发生嗤笑:“你?”
黎湘:“先别急着反驳,不如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姓靳的有多少张底牌,多少个挡箭牌,如果我把事实告诉警方,警方会抓捕他吗?不,警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是靳寻杀死的,靳寻是下了命令,但谁能证明呢,法律是讲证据的,随时都有人愿意站出来替他认罪。”
话音落地,黎湘又吐出两个字:“对吧?”
周淮没吭声。
其实这并不难猜,周淮一直以来的担忧,他的决心被现实一次又一次的浇灭,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不说别的,就说闻铮遇害。
他们都知道闻铮是谁害死的,然而结果怎么样呢,警方直接定性为是意外爆炸。
周淮:“你想怎么样?”
黎湘:“就和咱们之前约定的一样,继续合作。”
周淮:“合作。你无非是想我闭嘴,不要在警方面前把你们抖出来。”
黎湘:“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只要求你给我一点时间缓冲,我保证把靳寻送到你面前。”
周淮:“你保证,你被他控制十几年,你拿什么保证?”
黎湘:“是啊,口说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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