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湘照做,洗手液落在手心,冰凉而且有酒精味儿。
黎湘搓着手问:“为什么故意撞他?”
姚珹:“看他不顺眼,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干嘛不撞。”
黎湘开始分析自已这半天的疑惑:“你们从小就认识,两家是合作关系,你们都没有同性好友,都知道与对方为善就是给自己方便的道理,为什么会交恶?”
姚珹:“你哪里看见我们交恶了,我对他不错啊。”
黎湘一脸好笑:“你当我瞎,这叫不错。”
姚珹也在笑,瞅着她好一会儿,直到黎湘笑容变淡,问他在看什么。
姚珹这才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多紧绷,反倒是现在的笑容放松多了——你很怕他。”
黎湘很想说“不怕”,这也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可这种情绪是非常复杂的,就像一个溺过水的人即便克服对水的恐惧,学会游泳,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不会消失。
人可以战胜恐惧,但做不到消除恐惧。
姚珹又道:“没必要这么小心。现在该小心的人是他,不是你的。”
黎湘:“道理我都懂,但很难做到。我已经习惯了。”
简单六个字,背后却藏着无数“过往”。
姚珹:“你的‘坏习惯’还真多。”
黎湘没接话,她还记得他对习惯的评价是“这两个字真可怕”。
黎湘又是一笑,问:“你呢,有什么想戒掉的坏习惯么?”
姚珹点头:“也是有的。”
黎湘:“我能问是什么么?”
只是这话刚吐出,她就后悔了。
姚珹却不介意:“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黎湘一时不解,其实她并不指望知道姚珹的隐私,更不指望“以后”再知道。
黎湘又道:“差点被你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为什么会交恶?”
姚珹没有回避,笑容却有些古怪:“我有对他做过过分的事么?”
黎湘摇头,其实就算有,她也不会知道。
姚珹继续反问:“那我有主动针对他么?”
黎湘再次摇头,据她所知姚珹唯一一次“主动”,还是因为靳瑄登门挑衅。
姚珹说:“所以啊,前提是姓靳的要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黎湘:“可这种厌恶不是无缘无故的,总有前因吧。”
姚珹想了想,好像是在回忆什么,还带着点煞有其事:“前因就是,我从小就不喜欢他,看见他就讨厌。”
黎湘一时无语,完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姚珹又把问题甩过来:“你呢?说说你对他最初的感觉,喜欢、爱慕?”
黎湘没有思考,她很快摇头,吐出最真实的答案;“是害怕。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害怕这个人。”
姚珹收了笑:“因为你当时的处境?”
黎湘:“是本能。”
这件事她仔细想过,在夜阳天的包厢里有那么多老板,连张大丰那个罪魁祸首也在,可她对每一个人的感受程度却不一样。
她畏惧张大丰,却还有反击的能力,甚至能拿出超出自己预设之外的潜力。
而她对靳寻,她可以顺畅的调情,发生关系,但从心里生出的那种寒意、谨慎,却束缚了她的行动。
她问过自己,如果是在靳寻的办公室里,她敢下药吗?
十二年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她都不敢,何况是现在。
该怎么说,这似乎是一种因了解对手实力,了解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对无法扭转的现实所产生的恐惧。
姚岚可以不伤和气的拒绝靳寻,姚仲春可以将花瓶砸在他身上,他并不会报复她们什么。
但如果换作是她,她只会和张大丰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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