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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迟迟都没有道出自己和张大丰的关系。
这在郗晨看来,还以为戚晚是被吓到了。
郗晨说:“我有那样一个母亲,就注定了会遇到那样的事,她的价值观和认知就是那样的,就算她骨子里会有一点难堪,也可以忽略不计。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钱是唯一的药。”
戚晚问:“那你,就这样认了?”
郗晨反问:“不认能如何?”
戚晚:“你甘心吗?”
郗晨:“不甘心又如何。但凡我有一点不甘心的念头,这些情绪除了会让我痛苦之外,还有什么作用?如果我不认,事情就能以我的意志而转移,我倒很愿意做一个有反抗精神的人。”
戚晚没接话。
郗晨也不再言语。
两人一同望着操场的方向。
过了片刻,郗晨再度开口:“能不能用你的手机给我拍张照片,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她的人生将会迎来一场漫长的悲剧,幸而这一刻还没开始。
戚晚拿出手机,对准她的脸。
她在屏幕里看到郗晨笑了。
她的手在抖,但那件事依然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待拍完照,戚晚喃喃道:“也许不会那么糟。”
但这样的安慰不具备任何力量。
郗晨问她:“你知不知道荞姐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
戚晚没说话。
郗晨说:“就是因为在每一个人生选择上,她都选了最快得到好处且最错误的选项,一个错接一个错,错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倒霉,为什么就没有赢过一次。她永远都想不明白,她的问题在这里……”
郗晨边说边指了指头。
戚晚问:“所以你才想上大学?”
郗晨点头。
“辛念也想上。”戚晚说:“对学生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它真的荒谬。大家每年都在说,考学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好像年轻人的唯一出路就是升学,没有其他可能性,人的发展不存在多元的选项,就是这样单一的,绝对的,错过就会遗憾终身……认知都被固化了,所有人都疯了。”
郗晨抬起眼皮,往天上看:“可我们要去外面的世界,要接触更高的思维,要打开眼界,目前只有这个途径。知识已经被垄断了,重点大学和普通大学学到的东西不一样,普通人和有钱人看到的世界不一样……”
还有,那个包厢里的人。
昨晚那一幕,始终在郗晨脑海中回荡。
她一眼就注意到那位“金老板”,却不是因为他的年轻,而是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就像他站在教室外,学生们在内心发出的赞叹一样。
他坐在包厢里那群男人当中,明明每个人都在说笑,阶级却在无形中划分清晰。
即便是包厢里的其他老板,都跨越不了那道线。
在穷人眼里,他们都是有钱人。
但在富人眼里,有钱和有钱,也是有区别的。
就在那一刻,郗晨觉得自己的眼界、认知,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想,如果一定要卖,她想换的不是钱,而是跨越那道线的方法。
十六年来,她的思路第一次这样清晰,混沌的精神世界被什么东西强行打开了,并从中延伸出一条路,一直通往遥远的某处。
……
……
郗晨的“认命”直接刺激到戚晚。
戚晚并不知道郗晨的内心活动,更加不知道她心里那片欲望的沼泽已经开始燃烧。
戚晚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处境。
她看着手机里郗晨的笑脸,脑补的是,如果有一天她去夜阳天,见到张大丰和郗晨做那件事,郗晨衣衫不整、满不在乎地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就像别的小姐一样,她们要怎么面对彼此。
还有,张大丰要将她认回来的意图太过明显,她似乎阻止不了。
如果一年后她考上外埠的大学,或许还能躲过去。
但这一年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张大丰让她学做生意,该不会连和类似郗晨这样的女生谈价码,她也要参与吧?
可这不是她要的人生,她想成为的是简奥斯汀那样的作家。
而那个做拉皮条生意,靠践踏女性来获取利益的张大丰,将会是她人生中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这天傍晚,戚晚接到了张大丰的消息,他说这几天不用来夜阳天了,他要招呼一个大客户,顾不上她。
戚晚松了口气,却又因此想到郗晨。
大概是太过关注这些,她丝毫没有在意消失了一整天的辛念。
翌日是周六。
戚晚和郗晨都留在自己家里补眠。
直到下午,郗晨用家里的座机电话联系戚晚,说她打辛念的手机关机了,但她们原本说好了下午一起去学校的。
于是戚晚和郗晨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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