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蹙着眉复又望向来人:
对方身量略矮些,一张娃娃脸尽显幼态,辨不清年龄。五官端正清秀,并不打眼。唯有一双狐狸眼熠熠有神,显得格外生动。
茶楼门前声音寂寂,洛之蘅的话清晰分明地落入对方耳中。他眼神一黯,满是失落地唤:“阿蘅妹妹……”
洛之蘅半垂着眼,淡然有礼地回:“这位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
男子闻言,显得愈发失魂落魄。
洛之蘅有礼颔首,不再和他纠缠下去,由半雪护着,转身欲走。
眼下的情形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太子朝前略挪了些,不着痕迹地隔开男子和洛之蘅,正要转身之时,男子一扫颓丧,忙不迭提步跟上,急急喊:“阿蘅妹妹——”
刚动了动步子,便被人挡住前路。他不耐道:“让开。”
太子充耳不闻,屈尊降贵地抬手拦着他的路,轻飘飘道:“她说不认识你。”
男子望眼欲穿地盯着洛之蘅的背影,越发觉得眼前的手臂碍眼。正要绕开之时,忽然感觉到身上落下一道沉冷的视线,目光有如实质一般,令他顿觉如坠冰窟。
男子被这目光骇在原地,下意识循着视线望去,正对上太子的眼神。
太子语气平平地提醒他,“不要乱攀亲戚。”
顿了下,又凉声续道,“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礼数。”
骇人的目光转瞬即逝。
男子回过神,努力辩解道:“没有认错,她是南——”
“疏言,不得无礼。”
一道温和的女声传出,男子表情一顿,不情不愿地后退两步,对着缓步走来的女子垂头丧气地打招呼:“阿姐。”
女子身着妃色百花曳地长裙,步履轻缓,朝着洛之蘅浅浅一笑,歉然道:“舍弟无状,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见谅。”
女子头上的帏帽虽然已经摘下,洛之蘅依然能根据她的衣裙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正是不久前在茶楼下同她四目相对的人。
洛之蘅心思电转,想起女子乘坐的马车,马车一角挂着“林”字的木牌,对来人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半雪,见对方同样比出“林”字的口型,心下微定,客气道:“林姑娘言重了。”
林岁宜歉然一笑,微微侧过头,轻声唤:“疏言。”
她温和的语气中隐隐带了些责备,林疏言似有忌惮,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拱手:“方才多有失礼,还望阿蘅——”
林岁宜轻咳了声。
太子已经移开的目光复又落在他身上。
林疏言迫于威慑,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还望郡主海涵。”
洛之蘅客气颔首,方才的不愉快便算作罢。
林岁宜展颜,笑着近前,“难得见郡主出府游玩,方才在楼下偶然同郡主照面,我还当是自己眼花,认错了人。”她温和地问,“郡主近来身子可大安了?”
洛之蘅推拒宁川城内的各大宴会,素来拿“身子不好”当由头。
闻言,她面不改色地回:“近来无恙,劳林姑娘挂念。”
似是察觉到洛之蘅的疏淡,林岁宜也识趣地没再追问,只循着礼数寒暄一二。
两人的对话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林疏言听得焦急万分。眼看两人就要辞别,他一急,不管不顾地开口:“过些时日兄长大婚,热闹得紧,郡主既然身体大安,不如也来沾沾喜气?”
他满怀期许地望着洛之蘅。
洛之蘅微微错开眼,似乎对这样热烈的注视有些不适。
太子见状,不着痕迹地挡了挡。
洛之蘅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语气疏离道:“大夫不让劳神太过,倘若到时身体无恙,一定登门道贺。”
林疏言有心争取,被林岁宜的眼神一横,悻悻住口。
林岁宜温声一笑:“离兄长大婚还有些时日,如今提及为时尚早,舍弟冒失,郡主勿要放在心上。”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再过五日府中要举办群芳宴,孟夏时节群芳争胜,美景卓然。郡主若是有空,不妨过府赏鉴一二。”
“阿兄初来南境——”
林岁宜似是猜到了她要婉拒,温温柔柔地打断她的话:“南境群芳争艳素来是一大胜景,这位公子既是初来乍到,就更不能错过这番千载难逢的景象。”
再一再二不好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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