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踩着细高跟拎着一个包晃过她的瞳孔,计迦楠看着她,开始想宁硕。
大概是15年那会儿,从谈之醒那儿无意中得知了他母亲在斯坦福任教,计迦楠就开始计划着研究生考来这边。
在加州理工她读的经济学,研究生转攻计算机科学,恰好这个专业里有一门课是他母亲上,一周下来,基本能在学院里见到她几次。
只是一年多里她都没敢私底下去和这位教授聊一聊,怕混熟了,哪天一不小心被宁硕知道了。
但是这期间又每天都期待着不小心在学校里撞见他。
可惜一年多里都没有见到人。
计迦楠研究生还辅修了一门哲学,本来是对宁硕读的心理学挺感兴趣,但是后来想着想着,打消了念头,换了哲学。
今晚他妈妈在校园里,看上去是开会回来了,那他应该还在这里吧……就是不知道住哪里?昨晚说是和她同路,但是后来送她回酒店后他又好像往回开了。
计迦楠仰头看了看天。
垂下眸来时,前面道上就变魔法一样变出了个人。
隔得远,隐约只能看到穿着黑色毛衫外搭棕色风衣,层次感把他的身姿比例衬得十足十的完美,像那些橱窗里的雕像,嘴里含着的烟徐徐飘出屡屡白雾,模糊了眼角眉梢的神色。
他拿下烟夹在手中,一双深邃硬朗的眉目渐渐在夜色中显露。
今晚没有风,他站着的那一处也没有路灯,整个人身姿笔挺,似乎一动不动,连烟雾都凝固着难以散开,但却浑身从上到下都好像泛着微光一样让计迦楠看得一眼不眨。
隔着一个花坛,一个小道,大约十几米的距离,计迦楠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是在看她吗?
明明他没动,但是这么看你的时候,好像已经一寸寸在往你心里走来,不经意间把人看得心跳加速。
下一秒宁硕就为她确定了他到底在干什么,也把她的心跳刹那间加剧……男人慢条斯理地朝她的方向举步走来。
那一刹,计迦楠呼吸停滞,垂在身侧的手都下意识捏紧了,揪着一小抹衣摆揉搓,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他的脚步。
那歌还在单曲循环……
若某天风花雪月似金/我倾心/只等你回来时贴近
八米,五米,他越来越近。
寡寂的夜甚至能听出他的脚步声不轻不重,若有似无,却越来越近。
计迦楠心跳快炸出来了。最后一刻,人慢悠悠地站停在她面前,她一瞬感觉自己被什么冲得头晕脑胀……
晕乎乎地艰难扯出一抹笑,她出声打了招呼:“宁总……这么巧。”
男人居高临下望着她,没说话,只有指尖的烟还在一寸寸烧着。
计迦楠干涩地继续笑着:“怎么你也来学校?你不是在这读的吧?”
宁硕深深盯着她秒,终于薄唇微动,出声:“来看看我妈,她在这工作。”
“哦~”她一副恍然的模样,好像才知道。
宁硕不着痕迹地问:“你在这做什么?带你妈妈逛?”
“没有,自己来。”
看了眼她还有一丝丝浮肿的额头,宁硕再看看她的膝,穿着裙子,看不到,他就问:“脚怎么样了?”
“还行,好多了。谢谢宁总。”她已经被消灭了些紧张,甜美客气地冲她笑。
宁硕薄唇一角牵起,点点头。
计迦楠看了会儿眼前的人,一边紧张又一边无法控制地对他放下心头的难受,可能再怎么掩藏,她还是知道眼前的人是她的宁硕哥。
“宁总……”
“嗯?”
“闲着没事,你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你为什么小时候在这生活的事。”
计迦楠仰头看他,第一次那么胆大,尽管迎视上了男人深不见底的眼,还是努力镇定下来和他对视。
宁硕缓了缓,对她牵起一抹唇角:“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嗯?”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计迦楠浑身电流窜过,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宁硕:“什么时候改口?”
计迦楠怔愣,迷茫。
男人浅笑,望进她眼底:“我等我的小姑娘这一声宁硕哥,等挺久了。”
计迦楠呆住。
相认
教学楼里放了另一首歌,泰语的《泉水》,是计迦楠很爱的一首。
我希望时间能暂停/这样我们就不用告别/
你能陪在我身边吗/因为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她回神后,就假借出了神,装傻:“啊?”
宁硕哼笑,语气无奈又温柔:“还演?那你的故事,听不成了。”
他把烟含住,状似转身悠哉地要走,计迦楠那一刻心跳好像随着他的步伐已经停止,紧张到了头,下意识就起身拉住他的手,转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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