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令瞻那样冷心冷肺的?人,从前打她?手板时,任她?口不择言地乱骂,下手也不肯减一分力。听见她?说薛序邻的?字好,最多只会觉得她?没眼光,怎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乃至耿耿于怀?
秦疏怀说:“我看世子一整天都在石榴树下禅坐静心,那石榴树都被他烦枯了,掉了一地果子,必是有极无可奈何又不能对人言的?事。他是你兄长,你该多关心他一些。”
照微闻言双眉轻挑,“你说他给我把石榴树养枯了?”
秦疏怀:“……”
“上个月平彦还说那石榴树结了好多果子,说今年最少能摘两筐,合着祁子望这几日躲在府里,就是为?了糟蹋我的?石榴。”
照微气得抬头望天,半晌,突然一甩发尾,抬腿往祁令瞻院落的?方向走去。
“我得去看看,你别跟着了,他最近脾气古怪,被他抓到?小心连你一起骂。”
祁令瞻的?院子与容氏和永平侯的?和光院只有一墙之隔。和光院如今只有几个丫鬟,早早就熄灯入睡,照微先翻墙进到?和光院,跑到?院东墙下,隔着菱花窗悄悄往祁令瞻院中打量。
祁令瞻院中同样很安静,屋里屋外只留着两三盏夜灯,卧房的?方向一片漆黑,想必主人已?经入睡,庭中只见月光如积水,竹柏叶影在青石砖上往来悠荡。
“我的?石榴树……”
照微扒在窗口寻摸半天,这回没有人给她?踮脚,她?得自己从园圃中找垫脚石,一块一块摞到?一起,颤颤巍巍地踩上去,双手攀住了高?墙,鼓气使劲儿一撑,半边身子挂在了墙上,然后慢慢着力往另一侧翻。
院中响起两声布谷鸟的?叫声,这是暗卫询问是否动手的?暗号。
祁令瞻此时仍坐在石榴树底下冥思,说道:“留个活口。”
暗卫领命而去,片刻后,墙边响起“扑通”一声,继而是年轻女子的?痛呼。
祁令瞻听见那声音,倏然睁眼起身,脸色十分难看。
“祁照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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