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如果孟真不起诉呢?”孟璋哭着问:“不起诉我妈妈呢?我爸爸……我爸爸是自愿的。”
警察叹气:“就算对方的女儿不起诉,警局也会提起公诉,小姑娘你先考虑自己吧,你说的每句话都要保证真实性,明白吗?”
孟璋浑身冰寒的发抖起来,眼泪也像是凝成了冰,哥哥会坐牢、妈妈也会坐牢对吗?爸爸在医院抢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明明还了钱就可以解决一切……
孟真就是故意的!她故意提出要爸爸的手指,故意报警!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她们一家已经身在地狱了,怎么还不肯放过她们?
她的口供很快录完了,她还未成年所以被准许离开去医院照顾她的父亲,她没有去看姚丝丝。
只在外听到妈妈在不配合的喊着,要叫孟真来。
孟璋现在听到妈妈的声音就害怕,妈妈失控剁掉爸爸手指的模样就在眼前浮现,真的像是疯子一样。
她心里恨极了,恨妈妈,是不是在妈妈眼里只有哥哥才最重要?她为了哥哥可以剁掉爸爸的手指,是不是连她的也可以剁掉?
为什么?明明哥哥那么没出息,整天给家里惹麻烦,可是妈妈还是张口闭口:他是孟家的孙子,孟老爷子不想承认也不行。
为什么?妈妈只会让她努力?她已经很努力了。
快步走出警局的那一刻,她心里恨不能让妈妈和哥哥就坐牢好了,反正她的人生已经被他们毁了。
孟璋在警局外的路灯下看见了正准备上车的顾青。
“顾青哥。”她快步走上前,张口想谢谢他。
可顾青回过头来,疲惫的脸上满是绝望和厌烦,他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门紧紧关闭,他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孟璋站在路灯上痛哭流涕,人生为什么这么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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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的顾青吩咐司机开快点,现在八点半,如果能两个小时赶到就是十点半,说不定还来得及见章爷爷一面。
他把沾满血的外套脱掉,袖子卷上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他给章爷爷的秘书打电话抱歉,秘书只是说:“没关系的,您先处理您的事,不用着急赶过来。”
是啊,他在期望什么?期望章爷爷能等他?
这个世界不是围绕着他在转。
他疲惫的靠在车座里,扭头看见黑茫茫夜色里下去的大雪,他听见导航里在说,大雪影响请绕道。
他的人生好像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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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烟火“砰”炸开,紧接着“砰砰”一连串的烟火燃放,姹紫嫣红的将夜空点亮,也将许多人的脸点亮。
书禾站在露台上,被爸爸捂着耳朵,激动的拉着妈妈的手,脸蛋被烟火照的红彤彤,她扭头跑到爷爷身边对他说:“生日快乐爷爷!我许愿爷爷长命百岁,等我赚钱!”
章泊笑着摸摸孙女的额头:“爷爷一定等你。”
又一簇烟火绽放。
孟真在楼下大厅的窗户下看着,烟火明灭,她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香槟轻轻放在窗台上,轻飘飘的随着留声机里的音乐晃了晃脑袋,刚刚闹哄哄的人声仿佛还在耳边。
各个行业里的大牛汇聚在这里,被章岱引导着认识她,他们夸赞她,无比真诚。
章岱把能给的资源都介绍给她,为了让她日后做医疗上手快。
被人簇拥的感觉这么这么好,怎么能不让人着迷?
上一世顾青是不是也受到这样的待遇?
她在这一刻有些明白顾青对“爱情”不怎么上心的态度了,不止是对她,包括上一世他对孟璋也没有爱的愿意付出一切。
因为这世上有比爱情更让人着迷和澎湃的东西,比如赚钱、比如权利、比如向上攀登,得到一切。
如果有机会得到这些、追逐这些,那谁还会在意爱情?
她托着腮随着音乐看烟火,伸手要去拿窗台上的香槟,碰上了一只手。
扭头看见孟舒云把香槟拿走了。
“怎么喝酒?”孟舒云看她两颊已经泛起了红色的酒晕:“你才多大,就喝酒。”
孟真的眼睛在烟火下亮的出奇,伸手拉起了他的手,“哥哥,我们跳舞吧。”
孟舒云笑了,“你喝了多少?醉了?”他才一会儿没看着她,她就躲起来偷偷喝酒。
“没有。”孟真站直了给他看:“我不是醉了,是开心。”她把孟舒云手里的香槟杯抽走放下,拉着他的两只手,跟着留声机里的音乐慢慢跳舞。
孟舒云的耳朵一下子就尴尬红了,侧头看看四周还有不少人,忙握着她的手小声说:“大家都在看我们,别闹。”
“怕什么啊。”孟真还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就算丢脸也是我陪哥哥一起丢脸啊。”
孟舒云看着她无奈的苦笑,硬着头皮被她牵着在窗台下瞎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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