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按着她的肩膀,扯断了她前襟的系带,“你如今是他们交口称赞的皇后,可你毕竟不是宋氏子弟,明日,你便能做玉秋实一般的窃国之人!”
落薇冷笑一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宋澜正欲脱了她的外衫,却见烛火一晃,落薇不知什么时候拔了头顶上锋利的玫瑰金簪,恶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右手。
如刀刃一般的簪尾抵在他的喉咙处,迫使他翻身从榻上摔了下去,在这样的时候,宋澜竟还忍住没有呼痛,他反手扭住她的手腕,将那?只簪子夺了过去。
落薇毫不畏惧,挑衅道:“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瞧瞧明日你的江山还在不在?”
“阿姐说笑了,朕怎么舍得?”
她既然?敢放心摊牌,还不知留了什么样的后手。
宋澜死死压着自己的伤口,打量了那?簪子几眼?,不忘嘲讽一句:“你知?道么,你手中的簪子,可染过你心心念念之人最后的血啊。”
落薇霎时想明白了那金簪上血色的来源,面色一白,宋澜挣扎起身,后退了两步:“好、好,你不愿相信自己输了,那?我给你个机会,你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你自己的下场。”
他跌跌撞撞地朝殿门处走去,闯入几近熄灭殆尽的蜡烛丛中,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回过头来,笑道:“忘了告诉你,皇兄当年遇刺之?后,其实根本没有死,我为他寻了一个好去处,等你回宫,我就带你去那?里住,你说好不好?”
落薇抹了一把手中染上的他的血,十分嫌恶一般,没有回话。
宋澜一脚踹开了门,蜡烛熄灭殆尽。
落薇听见他隔着殿门的声音。
“皇后突发重病,暂幽于崇陵太庙,遣太医尽心治之。”
汴都城中。
叶亭宴取了玉牌,见过彦平后,亲自骑马在十三道城门之前转了一圈。
可是城门处如此平静,并无丝毫异动。
不知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她知?道宋澜的防备么?
彦平虽留守城中,但不懂宋澜的用意,见叶亭宴取了宋澜的玉牌,忙点了兵马,依照吩咐守好了内外城墙。
叶亭宴立于明光门前,隔着红墙去看皇城内永远明亮的燃烛楼。
他忽而想起先前在此处与落薇对视的时候,在落薇察觉之?前,他看了她好久,看见她站在夕阳之?下,张着双臂,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
她要飞到何处去?
前些日子,落薇不惜用那样冒险的方式将他逼到她的船上,若是破釜沉舟,合该知?会他一声才是。
思绪停滞了片刻,秋夜的风中,叶亭宴忽而意识到,宋澜送到皇城中的这个消息就是她的知?会,若是汴都无事?,宋澜必定会将他召去统领朱雀司、盯着落薇。
至于他自己身侧,有彦氏兄弟领禁军护卫便可,毕竟于他而言,如今落薇才是最危险的人。
宋澜要盯着汴都局势,几日之内未必有关照落薇的心思,她必然?会落在他的手上。
叶亭宴想清楚后,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笑容来。
原来这才是她急着拉拢他的缘故。
可惜她算错了一步,没有瞧出来,他想要的并非那些功名利禄、声势权柄,甚至不是鞠躬尽瘁后的善终。
这便是她……亲自把自己送到了他的手上啊。
次日未至午间,叶亭宴果然接了宋澜发来的第二?封手信,召他不必告知?彦平,一人一骑来谷游山听命。
他策马疾驰,到时黄昏将过,宋澜正在营帐之中斟酌着写一篇文章。
叶亭宴拱手行?礼,得了宋澜恩准后上前几步,见他在写的竟是“嘉懿皇后悼词”。
他只瞥了一眼?,心中便沉沉一跳,宋澜觑他一眼?,叶亭宴连忙退了几步,急道:“陛下。”
“亭宴,不必多?礼,”宋澜应了一声,叫他在一侧坐下,叹道,“你还记不记得,朕从前也对你说过朕的忧虑,皇后辅政多?年,野心日盛,朕虽爱重她,总招架不住她的明枪暗箭。”
他正要开口,宋澜便继续:“这么多?年,她给自己造出了这样好的声名?,若非朕早知?她,便是有人来告,朕也是不信的。朕尚且如此?,百官又该如何?汴都暂且无事?,谁知?她何时动手?昨日她来寻朕时携带的唯一利器,朕还气昏了头,亲手带走了。如今,就算朕举着手中伤口叫百官看,他们恐都要觉得这是朕的苦肉计。”
叶亭宴这才瞧见宋澜手心被层层包裹的伤口。
“朕思来想去,不能?冒险,还是叫她‘病逝’此地为佳,纵然?会惹人非议,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歹是个交待。”宋澜深深叹道,“朕与皇后多?年情谊,实在不愿走到这一步,可朕有什么办法,就算朕愿将江山拱手相让,午夜梦回,祖宗连声逼问,朕又该如何回答?”
“嘉言、懿行?,很好的谥号,也算朕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一番话说得似真似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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