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明明只要再给他几天时间,他就能把大师兄绽开的皮肉全部抚平。伤疤会变成慢慢减淡的红痕,渐渐的红痕也会消失不见,然后大师兄就会……
温暖的幻想正在升起,江匪石露出虚幻的笑,大师兄变回了记忆中的样子,束冠负剑,神光湛然,沉稳有度。大师兄朝他一笑,口中说着些什么,可他们离得好远,江匪石待欲上前,侧耳倾听,一道令人作呕、充满欲望的声音陡然在耳边炸响,星玉老狗快慰地叹息着:真舒服啊,信之的嘴巴……
啊!
脑海中皮肤恢复了平滑光洁、衣着整齐的大师兄,刚刚露出一个沉稳可靠、暗含亲近的笑脸,就在这一句魔音之下变换了形象,脸颊迅速凹陷下去,神光黯淡,病容深重,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绷带沾满了鲜血和白浊。江匪石吓得浑身一抖。
——然后他那样小心照顾着的大师兄,就会离开他的视线!被别人粗暴地刻下丑陋的伤疤,再一次!每一次!
江匪石双目赤红。
无数迟来的声音细节一齐涌进江匪石的脑海,伴随着黏液被搅动的残忍声音,大师兄熟悉的嗓音发出陌生万分的、令他耳鸣心慌的微弱呻吟。
喘不过气而收缩喉咙的呜咽、异物破开口腔的击打、间隙之中用力的抽气声,江匪石头痛欲裂,无数声音在他头顶清晰无比地回响着,他顿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就像他还藏在那张床下,躺在尘埃里。
恍惚间抽离了灵魂,他从悬浮的视角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床上出现了和声音相符的画面,他同时看见床上和床下,一边俯视看见星玉仙尊的身体叠在顾允之上,大师兄张大嘴巴吞咽射出的精水;一边侧躺看见大师兄跟腱紧爆的双足无力地抽搐,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一边看见“江匪石”浑浑噩噩地命令自己封闭感官忘却一切,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意识的死物,却被一句话劈开外壳。
江匪石听见顾允向迫害他至此的人求死。
——啊、杀了我,杀了我吧,师尊……
顾允见他久久不动,皱眉轻轻抬了抬下巴,做了个“快走”的嘴型,唇上的伤口被牵扯,沁出细密的血珠。
江匪石的脖颈好像生了锈,仰头朝着师兄的方向一动不动,看着那点扩散的血色,眼前忽然一阵昏暗,再一阵明亮,师兄的身影跟着扩散、缩紧、又扩散,好像浮在海上的浪。
他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于是带着噪点的重影荡悠悠合成一个,却见青年正垂眸,神色收拢得只剩挥不去的倦意,看不出一点绝望和痛苦,反而满是安抚,叫他放心离去,说,走啊!唇角的伤都变成他含在口中的一朵花。
雪下松,骨枝苍劲,经霜尤翠。
江匪石张了张嘴,喉中血气弥漫,那高邈的虚影很快再次分成边缘泛光的两个,夺走了他的神佛,江匪石忽然悲悯地流下泪来,跪下双膝,长叩到底。
顾允满意地看着他跪下去,看着他结结实实地五体投地,在小师弟抬头起身前适时地退场了。
再抬头,江匪石满脸泪痕,只看得到空荡荡的远窗,已合拢双门。
顾允神色柔和,嘴角噙笑,哼着奇异的小调从窗前退场,正面着外面一览无余的青锋宗,颠倒着后退,直到退到中央,行了个华丽的闭幕礼。穿戴的一身枷锁忽然间如此不配他,连这身皮囊都显得极不相称,他烟行媚视逍遥自在的魂,一路荡悠悠,好似在仙葩斗艳的花园中漫步,顺便踢了一脚不知何时从足踝脱下的镣铐。他慢条斯理地沿墙走走停停,把师弟住过几日的破绽收拾干净,最后坐在床沿,心情愉悦地把脚伸进金环中,锁舌弹响,环扣深锁,他拖着一串叮当响声躺回床上,听着瘦风呼啸,穿过这仙人私阙,千音万籁掠堂而过。
师尊去给他熬药,师弟去为他求人。
还有一个有美人尖的师叔,却还没见过今日的他,在药石庐内倔强地炸着药炉。
青锋宗大师兄,寝于其一宗之主、授业恩师之榻,阖目休憩。
青年立时如松,躺下了便是一根砍倒了的修竹,露在外面的半湾肩颈压着青丝,好像铁索缠住了池中雪藕,更有点点红梅落于其上,整个人被敲碎了果壳似的,曝露着内里的嫩肉,散发出某种矛盾的诱引讯息。
然而他被子下手指无声地收紧、放开、收紧、放开。
好像正把玩一颗心脏。
姜蕴最近总是被人弄醒。
。
顾允能够感觉到那破开的嫩肉,格外多汁,散发着肿热,喉头滚动了一下,无意识微张的嘴唇发出沙哑的低吟。
“哈……还没发够骚吗……恶心……”
青年喃喃着,几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星玉嘴唇紧贴着震颤,低低说:“恶心?怎么会恶心?”
他挥袖扫清床上的残渣断木,将顾允放平在床上,身体也随之倒下,捧着他的脸发问:“信之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他面无表情地将顾允塞进伤口里的一团布料扯出来,大量的血水随之溢出,顾允厌恶地瞥了一眼,便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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