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故意与他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来刺激自己。身旁侍立着的姑姑和丫鬟们都唬的大气也不敢出,可又怕柔嘉公主盛怒之下做出有损名声的不堪之事来,便只能小心翼翼地劝道:“公主息怒,可要为了您自己的名声着想啊。”柔嘉公主自然不会在人前闹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来,她若是想针对瑛瑛,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况且薛老太太暗地里与她说过几回交心的话语,左不过是在告诉她,瑛瑛若是进门三年都无所出,他们承恩侯府便能以七出之条休了她。若再顾忌些体面,那便和离事了。柔嘉公主年方二八,愿意等也等得起。“走吧,今日本宫是来为徐大小姐贺喜的,自该去花厅凑凑热闹才是。”柔嘉公主冷笑着说道。婚宴分为男女二席。男宾们在前厅把酒言欢,女宾们则在花厅里说说笑笑,庞氏领着瑛瑛落座在左手边的扶手椅里。待柔嘉公主进门之后,高位上的宁氏便战战兢兢地让出了自己的座位。瑛瑛则侧身服侍着自己的婆母,并不敢与柔嘉公主视线交汇。倒是庞氏笑着瞥她一眼,轻声对她说了一句:“别怕。”令瑛瑛意外的是,柔嘉公主在花厅内坐了半个多时辰,却没有出言针对瑛瑛,只是含笑打量着众人。晚宴之后,庞氏领着薛怀与瑛瑛一同回府时,柔嘉公主也没有发难,不过笑着与庞氏辞别道:“改日本宫再与夫人详叙。”瑛瑛这时也放下了心,正回身要与自家夫君说话的时候,却听方才已向庞氏辞别的柔嘉公主忽而折返了回来。她一双明澈的眸子在寂寂的夜色下显得格外透亮,里头仿佛攥着汹汹的火苗,凝望着薛怀时要将他拆吞入腹了一般。“本宫有件极为要紧的事要与世子爷说,夫人可否通融一回?”庞氏笑意一僵,却也没有驳斥柔嘉公主的话语,只道:“公主请自便。”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做事有分寸,此番与柔嘉公主相谈一回,正好也断了她的情思。薛怀不声不响,仿佛一尊无喜无悲的佛像。只有瑛瑛低眉敛目地盯着自己的足尖瞧,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不高兴,她一点也不想让薛怀和柔嘉公主独处。可她人微言轻,说的话又有谁在乎呢?这两人男有情女有意,若是柔嘉公主再撇下公主之尊朝着薛怀动情落泪,只怕旧爱会飞速地复燃吧瑛瑛越想越不忿,只是挣扎着不表露出来半分。庞氏却罕见地心疼起了自己的儿媳,笑着对瑛瑛说:“走吧,你随我去马车上等着。”女子大度些总是好事,她也得好好开解开解瑛瑛。清辉般的月色洒落人间,周围的车马都已去了大半,只剩寥落的几辆。瑛瑛虽心有不甘,却还是跟在庞氏的身后往马车的方向走去。柔嘉公主倨傲地瞥了她一眼,得意地享受着这庶女落寞离去的背影。正当瑛瑛越过薛怀身旁的时候,垂在身侧的皓腕却倏地被大掌攥住。瑛瑛一愣,旋即听得头顶一侧传出了一阵熟悉的清冽嗓音。是薛怀在说话。蝉鸣声连绵不绝,与夜风刮起枝叶的声响融为了一体,衬得薛怀的嗓音既悠远又轻淡。他说:“瑛瑛,你留下。” 大婚第三十七日月影浮动,金桂的暗香蹁跹而来。柔嘉公主立在人影憧憧之中,满身的绫罗金石都在她黯淡失落的眉眼下失去了光彩。她眼睁睁地瞧着薛怀握住了那庶女的柔荑,以清润有度的嗓音开口挽留了她。让这庶女留下来做什么?明明她有一肚子的怅然情思要诉诸于口,这碍事的存在只会堵住她心中所有汹涌澎湃的爱意。震烁之余,柔嘉公主难掩眸眼里的伤心,抬首凝望着薛怀,却见对侧长身玉立的他正紧紧盯着瑛瑛不放。他往昔清冷如水的眸色里漾着星星点点的柔意,一览无遗地钻入了柔嘉公主的眼里。她霎时鼻头一酸,顷刻间似有汨汨的泪意欲夺眶而出,只是公主的尊荣与体面不允许她在人前如此露怯。柔嘉公主勉力一笑,朝着薛怀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本宫想单独与薛世子说话。”她将自己最后的一丝自尊捧到了薛怀的面前,屏息静气地等着他的处置。而薛怀听得柔嘉公主的话语后,终于将目光从瑛瑛那儿挪移到了柔嘉公主身上。茫茫夜色下,映出她盈着泪意的明眸。
薛怀叹了一声,以最决绝的态度断了柔嘉公主所有的念想:“臣已有家室,不好污了公主的名节。若公主当真有话要与臣说,臣的妻子也该在侧旁听才是。”未曾走远的庞氏听得薛怀掷地有声的这一番话,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熨帖的笑意。瑛瑛也错愕地望向薛怀,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出言与柔嘉公主撇清关系。刹那间,她心里迸出了劫后余生般的喜意。当初,她在一众王孙公子里挑中了品行高尚的薛怀,使了手段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是她这坎坷泥泞的半生里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薛怀是君子,即便曾与柔嘉公主有过一段旖旎的□□,他却也会秉负仁义理智,克制着自己的心意。不给瑛瑛难堪,不让承恩侯府染上任何流言蜚语。柔嘉公主察觉到了薛怀的冷淡,也是在这一刻才明白那句“从此萧郎是路人”的哀伤与无可奈何。她无话可说,连翕合着丹唇的动作也做的吃力无比。良久之后。她才朝着薛怀粲然一笑,轻声呢喃了一句:“好一个‘已有家室’。”余下更难听的话语却是被她狠狠咽下。她虽爱慕薛怀,却也是自尊自爱的大家闺秀,绝不会像市井粗妇一样毫无体面地谩骂诘问,将最后一丝自尊抛弃。“走吧。”柔嘉公主拼命忍着眸子里的泪意,终是在撂下这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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