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回了私邸稍作歇息,才有功夫听手下的人回禀。书房里,他斜靠着凭几,眼前的案上摊开着几本文书,他边时不时地随手翻看,边听主薄景行回报这两个月京师里的动静。说到周攸家人正在京城到处找人活动,要把人救出来,景行问:“要不要把人抓回来?”他一摆手,“让他们找,派人盯住了,也省得我们费功夫挨个去搜寻罪证了”。一开始他听得还算用心,可半个时辰听下来,除了飞鸽传书给他的几件要事之外,其他的琐琐碎碎的,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了。他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行了,我知道了,景让那边来信了么?”景行回:“还没有”。他慢条斯理把案上的文书挨个合起来,转头又对景安说:“去跟盯着椒房殿的人说,明日我入宫,让她入了夜到老地方去找我”。景安听了,嘴里应着,却不动声色跟景行交换了个眼色,见景行默不作声闭眼点了点头,景安应了一声“诺”。领命出了门,景安却躲在离门口不远的廊柱后等着,片刻,见景行掩了房门出来,忙冲他招手。景行见景安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指通往前院的回廊,景安会意,紧走几步凑过去。两人一凑头,景安就迫不及待地说:“行大哥,你比我跟公子都年长,你该劝劝公子,公子或许能听”。“劝?怎么劝?哎,当初我就说使不得,人非草木,日子久了,难免会往心里去,你权当耳旁风”,景行两手一摊,作无奈状。景安也后悔不迭:“要知道,我就,嗨,这两个多月了,我还以为怎么着也得淡了,没想到”,但还不算无药可救,兴许还能亡羊补牢,就又说:“那趁现在赶紧劝劝”。“两三个月哪儿能呢”,景行拿指头虚点了点景安,摇摇头:“你呀,还是不懂,这时候劝是劝不分的,越劝越不听,人嘛,迟早有厌的那一天”,说着朝内宅努了努嘴,“这不刚带回来个新的,还是静观其变罢,你们只要保护好公子的安危就好,公子心里有数,不是轻易乱来的人”。景安心里直翻白眼,都跟当朝皇后滚一个被窝里去了,这难道还不够惊世骇俗?还要怎么着才算乱来?景安自知着急也没用,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却有了打算,一入夜便叫人将琇莹打扮了打扮,又狠狠敲打了一番,送到了中常侍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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