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猛地想起了河边的皇后,又慌里慌张跑过去。见皇后正坐在河边石凳上发呆,除了鞋袜裙摆湿了脏了,看起来安然无事,婵娟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婵娟走了过去,放下罐子,蹲到皇后的腿旁问:“娘娘,您没事罢?”她脸色有些苍白,还在生气,“他是来找阿芙的?”“嗯,像是来给县主送东西”“他经常来么?”她看向婵娟,不敢相信似的。婵娟看着她回:“也不常来,就有时候县主缺了什么会找中常侍要”。“缺了东西为什么不跟我说,反而去找他?”她狐疑不止。婵娟“兴许,或许”一阵子也答不上来。“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心里既想知道又怕知道。在兴乐宫呆了十余日,陛下才率领宫眷众人起驾回未央宫。她清楚阿芙年纪虽小,却极有主见,她说的话不见得都会听,眼下又是爱玩的年纪,在椒房殿根本就呆不住。正值阳春三月里,她又要主持亲蚕礼躬桑礼,接连几天忙个不停,脚打后脑勺的,也根本顾不上阿芙。她不能时时盯着,又放心不下,只能让皎月跟着并多加留心,嘴上只说是别让县主冲撞了宫里其他贵人。这日,阿芙又说要去御苑赏花,她正在梳妆,便将阿芙叫住,微笑和善说道:“怎么天天往御苑跑,好好在殿里呆着歇歇多好,我让织染署的嬷嬷来,教你做做绣活”。阿芙哪里肯听她说,揪着鬓边的散发,不悦道:“母亲在家里已经教过我了”。“织染署的嬷嬷手艺高超…”,未等她说完,阿芙就不耐烦了,“阿姐,我又不做绣娘,学那么多做什么,会绣个帕子就行了”。“那你告诉阿姐,你都去御苑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阿芙一听,脸上有一瞬间局促,接着小脸一拉,小嘴一撅,更不高兴了,“阿姐,我已经及笄,是个大人了,你别老拿我当个小孩子看,问东问西的”,说完,也不让皎月跟着,自顾自地出了殿去。婵娟不解,等安乐县主离去就跟她说:“县主只是贪玩,在宫里有人跟着,娘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可我总觉得阿芙有什么事瞒着我”,她满脸忧色,眼睁睁看着阿芙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县主大了,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也是人之常情”一听婵娟这话,她不乐意了,“我是外人么?我是她长姐,还管不着她了?”“娘娘是一番好意,可县主大概还嫌您啰嗦”都是从这个年纪走过的,她也懂的,可就是…,她说出了心中的忧虑,“近来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你瞧见中常侍看阿芙的眼神了么?”“娘娘是担心?”婵娟没明说,只以眼神暗示。主仆二人心意相通,她默默点头,“最近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阿芙,但愿是我杞人忧天”。人总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日她忙完亲蚕礼,回了椒房殿,满头珠翠才卸了一半,吉服还没脱,就得知阿芙又不在殿里。她找了宫人来问阿芙的去向,宫人摇头说不知,只说县主晌午就不在殿里了,看着像被中常侍身边的人叫走了。她一惊,将手里的玉梳“啪”地一声拍在妆奁台上,发起脾气来,“都是死人么,这么久了,怎么也没人来回禀一声!什么人跟着县主去的?”宫人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皎月姑娘跟着一起去了”。婵娟揉着她的手,在旁劝说:“娘娘从早晨到现在哪里得空了,下面人就是想说,恐怕也找不到时机,眼下要紧的是,先让人去把县主找回来”。“不用旁人,我亲自去!”他三番两次接近阿芙,这回她定要问出个缘由,她匆匆换了衣裳,听宫人说中常侍在暖香阁,便马不停蹄往那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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