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做一个漏洞百出的解释:“我……最近因为那件事,我想避避风头……”
“哦,避风头。”庭柏锐怒极反笑,“这时候知道避风头了,之前怎么不避?”
他的父亲摇摇头,失望至极,“你学会跟我耍花招了,为了一个外人,一个alpha,一个不一定能坐上皇位的小子。”
庭曦不再说话。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会触怒对方。
解释太多反而显得苍白,语言在这个时候更显无力。
也许是他的无能,他跟父亲这么多年都很少能有平静的交流,相比之下,父亲的其他孩子就做得很好。父亲不喜欢他,所以他也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在自己的亲人面前撒娇耍赖。
唯一给过他近似“爱”的人,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庭柏锐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当他意识到牢牢掌控的孩子第一次在他说话时走神,怒火就几乎打破他沉稳冷静的面具。
庭曦的下巴被抬起,被迫直视父亲审视的眼神。
心脏再一次被那种夹杂着敌视的眼神刺痛。他当作亲人的人,却把他当敌人,多么讽刺。
声音极轻,却透出一股坚定:
“我不。”
大掌松开他的下巴,庭柏锐冷笑道:“好、好好好!”一连说了这么多“好”,可见其愤怒。
“我的孩子,落到今天的境地都是你在咎由自取。alpha悲悯道。
庭曦心头掠过一阵茫然,本能觉得不好。
庭柏锐拍了拍手掌,几个仆人端着托盘应声而来,低眉顺眼将东西奉至眼前。
——白色注射器赫然在目!瞳孔霎时一缩!
“按住他。”男人平静的指示。
然后,连反应都来不及作出,他仿佛成了提卡监狱的罪人,平时连近身都不被允许的仆人七手八脚按住他。
头朝地板深深低下,发丝撩开,露出后颈那柔软脆弱的腺体。一丝淡雅的兰花香气悄无声息消散在流动的空气中。反着银光的针尖噗呲一声扎入腺体,微凉的刺痛感立刻翻卷而来。
耳边嗡嗡作响,他被松开,狼狈地跪坐在地。哪怕意识模糊,他也嗅到自己身上被放大了几十倍以至几百倍的香气,腺体肿痛发烫。
——强制发情,是诱导oga提前进入发情期的违禁药剂!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只要一张嘴,就会泄露难堪的呻吟。
若是还意识不到父亲要对他做什么,就未免太过愚蠢了。
难堪、无力……
alpha穿着军靴的脚尖踢了踢他的肩膀,如同不带感情的检验什么物品。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在父亲眼里,他只配做一个配种的工具吗?
五指拼命想要抓住什么,终究是一场空。
雨,磅礴大雨,间杂吓人的电闪雷鸣,枝叶与枝丫簌簌拍打,宅邸的绿树发着抖,数不清的叶片纷纷落下。巨大的风声与雨声之下,几乎听不见任何细微的声响。
又是一道轰雷劈下。
庭曦全身湿透,宛如被暴雨浇透,走投无路的稚鸟。高烧让他意识趋近模糊,双手拼命的拍打厚重的雕花木门。
那点不值一提的闷响隐没在狂风暴雨中。
心中仍存一丝希望,会有人听见吗?
拜托……年轻的oga缓缓滑下,身子犹如灌铅般发沉,就在他即将彻底丧失意识倒下的前一秒——
门开了。
从仅仅泄出一线光亮,到铺天盖地的白光占据视线。
有人把他稳稳接在怀中,手背贴在他发烫的脸颊,惊讶的说些什么。
他听不清。室内恒温系统循环的温暖空气和绿植的清新香气将他裹挟其中,是从未有过的倦鸟归巢般的安心。
如果死在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放任自己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坠落。
医疗仪器的滴滴声,低低的交谈不时在耳边响起,乌殃乌殃的都不真切,像是和真实世界隔了一层戳不开的膜,他站在另一边茫然无措的看着对面形形色色的人,走马观灯般掀起一幕幕光怪陆离的情景。
“这个情况……发热、高烧……肺部可能感染……”
他听见自己在剧烈的咳呛,牵动着躯体内的器官爆发出剧烈的疼痛。一只大手抚在他的额头,轻柔地整理他汗湿的碎发。
整个人仿佛泡在一汪温暖的泉水中浮沉。
有人在他耳边叙说什么,牵住他的手,那股安心简直让他想要落泪。只是他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所以无法用任何形式的表现来回应对方。
耳边嗡鸣声渐止,心跳趋于平静,尽管过了很长时间,对他来说感知到的也只有几个瞬间。
庭曦竭力抵抗刺眼的光芒,向前走去,走去——直到在天旋地转的不适中骤然看清五彩斑斓的色块。那些色块变换中重叠,重叠中融合,最终变成清晰的画面。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