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威野微微一笑,“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太平公主’这个角色于我来说,也是类似的存在:这个角色给予过我很多力量,但可惜了,在今日拿到这个奖,我却只能说几句卸磨杀驴的话。”这不是一个足够精彩的比附,逻辑也太绕太不圆滑,场下气氛凝滞了片刻,都有些莫名地看着她。朱鸿一个大学老师,发个获奖感言而已,不应该是这么尴尬的场面。“有人说,李令月最后被李隆基杀死,算是理所应当。毕竟与虎谋皮,反受其殃嘛,韦后和安乐公主是坏人,李隆基就不是坏人吗?”朱鸿语调微微上扬,“到头来,大概姓李不是什么好事,姓武也一样不是好事。当然,可能根本在于,当公主就不是什么好事。”尾音落下,底下传来一阵小声骚乱,因为后台好像出事舞到前台来了。周遭寂静了一下,凭空一声“赶紧切掉”利落地传出来,宁昭同放下奖杯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靠在了颁奖台上。赵襄印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她眉梢一挑。底下越来越乱,不多时总导演冲上台来抢过话筒:“那个,各位老师,现在接到紧急通知,今天的颁奖典礼到此结束!”满场哗然。吉定看着台上朱鸿言笑晏晏,一点微妙的不安涌上心头,推开凑得太近的刘言静,猛地跳起来往前冲去。宁昭同看见他了,也看见无数个举起来的手机,抬起下巴,对着吉定清晰地吐出一句话,音量不小:“这次要我陪酒还是陪睡?”吉定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了,朱鸿这话要是传出去得给爷爷惹大麻烦,想到当时受的教训,不免心头更恨:“你他妈最好一直这么硬气!”吉定说完就来拽她,刚探手就被后面冲过来的崔乔狠狠一巴掌拍下去了,吉定都有点气乐了,伸出食指指着崔乔:“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动手?”崔乔想说什么,让宁昭同拍了一下,没能出口。宁昭同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一边活动大臂一边朝着吉定走:“那你又算什么东西?”吉定微微弯腰,凑到她面前,几乎呼吸相接的位置,笑意轻佻又放肆:“朱鸿小姐,那我想问问,现在你老公都生死未卜,你能算得上什么东西?”宁昭同捏住他的脸,笑容妩媚:“你知道上一个凑我那么近威胁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吉定眉毛一挑:“什么下场?”“冲锋枪贴着太阳穴开枪,脑袋都只剩一半了,”宁昭同轻笑,“你不会想知道的。”没等他那个诧异的神情展开完毕,宁昭同一个翻肘打得吉定捂住鼻子往后倒,在一片尖叫声里,宁昭同握着奖杯狠狠地砸了上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人了!!!”“朱鸿!朱鸿!”“啊啊啊啊啊啊!!!!!”奖杯底座虽然不带棱角,分量却是十足的,第一下下去后吉定还挣扎了一下,第二下过后就只剩抽搐了。崔乔看吉定不动弹了,心都凉了一截,连忙从后面抱住宁昭同:“同同!同同别打了!真死了!”宁昭同挣了一下没挣开,想骂人却听得大门被推开,而后两队穿着制服的人鱼贯而入,飞快地包围了这一块。领头的看了地上的吉定一眼,眉梢抽搐了一下,走上来:“宁老师,跟我们走一趟吧。”宁昭同把血迹斑斑的奖杯扔到吉定身上:“看看证件。”领头的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宁昭同。宁昭同翻了两下,扔回给他:“让刘蒙亲自来。”崔乔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真是这样。领头的似乎有些懊恼让她把这个名字叫了出来,走近两步压低声音:“宁老师,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您也别难为我们了。刘书记还在北京,不可能现在亲自来接您,您看这闹得这么大,我们还是注意下影响……”他们想过这个女人会激烈反抗,但没想到她竟然敢直接掀了桌子,弄得他们这么被动,还得低声下气先哄住她。“影响?”宁昭同笑了一声,“现在说这个话有点虚伪吧?我要是不肯跟你们走,你们就不敢把我从那么多人面前硬带走?”领头的噎了一下:“……您,没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难看。”宁昭同懒得跟他说了:“让刘蒙给我打电话。”领头的没辙,跟副手对视了一样,副手往后走,估计是请示去了。看暂时消停了,领头的做了一个手势,让人看看吉定还有没有气。伤势不轻,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领头的微微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对宁昭同道:“您下这么重的手,就算有缓和的可能,也不好收场。”这么天真的话。宁昭同多看了领头的一眼,感觉他跟郭源之长得有一点相似:“你是我的粉丝?”领头的笑了一声,没说话。不多时,副手带着电话回来了,领头的接过来递给宁昭同,宁昭同很随意地喂了一声。那边沉默片刻,接着响起一个有点沙哑的男声:“想他早死的话,尽管闹。”“死有什么可怕的,怕的是人死后遗毒无穷,更怕有些人的死,可能流芳百世,”宁昭同语调悠悠,“刘书记,嗓子怎么了,最近压力很大吧。”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这个女人不是无心之言,她真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他们既然先发制人得了先机,她和沉平莛愿赌服输。但如果他们想斩草除根,她就不怕掀翻棋盘,搞一场大乱子出来。“卸磨杀驴”,“不许将军见太平”……沉平莛掣肘太少,没有谁值得他甘愿赴死,所以敢不管不顾闹得天翻地覆。而恰好,他不仅官声极好,在特殊期间功劳卓着人人称颂,还有一位相当有影响力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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