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商量,请你们行个方便,先回避一下。”
秋媛有些不放心,还要再说什么,被雨霖拉了出去。
妙月坐在绣凳上,乍然屋子里就剩他们俩了:“你要和我说什么呀?”
兰提拎起一条裙子:“换衣服。”
妙月疑惑:“啊?”
妙月乖乖照做,换下身上穿着的粉白裙子,云露宫虽然也有田产,但是那么多人都要吃饭,妙月自然不可能手头宽裕,衣服都很简单清新,她虽然也喜欢漂亮裙子,但是绝对不会提任何要求要买新裙子。所以兰提带着这么多东西回来,她打开包袱,心里还是很惊喜的。
妙月脱到最后一层,只剩下肚兜和亵裤。
妙月拉开肚兜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奶了,太好了!”一切正常,大概突如其来的奶水只是情花毒的药效。毒解了,当然就没有奶了。
兰提猝不及防被逗笑了,摇头,随便挑出两件衣裳给妙月,妙月听话穿上。浅黄嫩绿配色的华贵衣料,摸起来冰冰凉凉的,针脚细密,绣花也不俗气,一看就价值不菲。
兰提站远了欣赏,妙月穿了漂亮裙子,开心地展示自己,转了个圈,叉腰道:“怎么样!”
兰提点头:“很好看。”
妙月得意地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兰提简直是搬了个百宝箱给她,她往那盒子伸手摸出来两个耳坠,一对东珠辅以翡翠,和裙子颜色也很配,便戴上了。
她又回头看兰提,笑问:“夫君,妾身如何?妾身像不像青椒炒鸡蛋?”
兰提托着自己的脸,烛火晃动里她快乐的脸颊皆映入眼帘,听到这话又笑了:“你就不能说两个黄鹂鸣翠柳吗?”
兰提见她还在挑选钗环,遂走上前,替她挽发梳髻,动作很快,妙月扶着自己的脑袋:“你这都会?”
兰提随手插上一根簪子固定盘发:“母亲身边的侍女姐姐们也曾经疼爱我。”
妙月禁不住问他:“那她们现在在哪里呢?你被赶出家门,她们怎么想?”
妙月长久得不到回应,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意外听到他的声音:“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她们也措手不及。她们忠于母亲才是正常的,如果你是我母亲,身边服侍超过二十年的侍女,却倒戈偏向你的儿子,你不会心寒吗?”
妙月一时语塞。
兰提插上最后一根步摇,拍了拍手:“好了,走吧。”
妙月不解:“走哪去?现在我们就回云露宫吗?”
“是,现在就走。许阳飞之死非同小可,净山门首徒郗阳凌重病在身已经算废了,净山门现在又少了一个精锐弟子,加上九雷岛的苏晓宵符牌被盗,今晚我娘、不,漱泉夫人要是从山庄内赶过来,整条街乃至整个坊市都要封锁,山雨欲来风满楼,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妙月想不通那为什么还要费心思打扮,只是抱着兰提的脖子,两臂雪白环着他:“你害怕吗?”无端无尤,她就是想要这样问。
兰提抚摸妙月的脸颊:“怕。”
第一次,在这昏暗的房间里,窗外已经隐隐起了雷声,这是雨的前调,兰提低头蹙眉,喘息的声音像撕裂伤口:“父亲死的时候,也打雷了。旧武堂低矮,下雨时里面很潮,他死在旧武堂里。他死后,我时常梦到血淋淋的他。”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是这实在是一件悲伤的事。妙月不明就里,兰提突然说这些,她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听,好像听了,她就的确被兰提珍重了,这种珍重的重量,一下子沉沉压在妙月心上。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掩藏心底的痛苦,兰提的情绪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他不肯再往下说了,妙月看着他头上的刻度表,还是四十。四十还不到一半,逼他说下去也没用。
窗外不仅有雷声,还有大批大批人马来临的声音。原本黑暗的街道被火把和提灯照得橙黄一片,仿若起火一片,兰提脸色大变。
“你娘来了吗?”
兰提摇头:“没那么快。这是山庄的外门弟子,外门弟子有几千人,年年武林大会维持秩序都是他们。”
妙月也反应过来了:“这是要封街了。”
妙月急忙宽慰兰提,拉住他的手:“没事的,这几日你易容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要和别人打照面。等封街结束,我们就走。”
兰提轻轻拨开妙月的手:“连累你了。”
妙月不生气,只是捧住他的脸,笑盈盈道:“不要紧,我命中该有你这一劫。”
兰提面对着妙月的笑脸,心绪万千,正要说些什么,师姐和师妹过来敲门,问这是怎么了。妙月开了门,雨霖就被妙月的一对耳环吸引住了:“哇……这个很贵吧。”师姐打断她们:“外面突然来了好多人,是什么人?”
兰提叹了一口气:“这叫封街。山庄改了名,还是这个作风。出了事就画个圈,所有人都在圈里不许走。净山门和九雷岛是山庄最大的两个盟友,许阳飞之死,漱泉夫人必须处理好。如果处理不好,她的盟主之位更加坐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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