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晃,微风从未关上的窗户吹进来。
阿尔贝特从纸堆中抬起头,看了下墙上的钟表。
「好像很晚了。」他捏了捏眉心,「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时间。」
维德抱着故事书摇头,「要睡觉了吗?」
「嗯。」阿尔贝特将纸张按顺序叠好收起,「我们走吧。」
把书本放在旁边的小桌子等明天再看,维德跟着阿尔贝特去做睡前的洗漱,然後他们在两人相邻的房门前道别。
看着门板,维德不晓得为什麽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安。
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了。
「怎麽了?维德?」阿尔贝特望向发呆的孩子。
维德摇摇头,「没事。」
「那麽晚安了,维德。」阿尔贝特r0ur0u维德的脑袋。
「晚安。」
阿尔贝特看着维德关门,才进房间。
躺在床上,维德瞪着天花板,心里的不安依然存在着。
说起来,今天晚上真安静。
他翻了个身,让自己陷入梦境之中。
半夜时分,他突然惊醒,却在醒来那一刻忘记自己梦到什麽。
只隐约记得不是什麽愉快的梦。
又翻了个身,他努力让自己继续沉入梦境。
但是左翻右覆,却再也睡不着,维德发了下呆後索x起身打开窗户看外头的月亮。
外面的月亮很大,还差几天就要变成完全的圆形。
今天,好像是十三日吧。
微风吹进房里,白se的窗帘与隔壁一样扬起,他转头望向阿尔贝特的房间,发现对方也是开着窗户的。
阿尔贝特也还没睡吗?
打了个喷嚏,今晚难得没有任何声音,以至於喷嚏的声音被放大好几倍。
奇怪?四周太安静了,静到不对劲的地步,往日耳熟的低笑消失,好像本就不曾存在一般。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魔鬼不再低笑了?而且也不在身边了。
明明院长来的时候还在的。
等等!今天是……
星期五?
维德看着隔壁大开的窗户,像是想到什麽一样下了床,略为慌张地往外跑到阿尔贝特的房门前,喘口气後轻轻敲了敲那扇门。
里面的人似乎是熟睡了,没有任何反应。
维德又敲了敲,还是没反应。
他有些紧张,更大力地敲门,「……阿尔?」
这下子就算是睡得再熟的人也该醒了,更何况阿尔贝特的警觉心不小,总是在维德刚发出细微动静时便察觉到而看向他。
但是维德所希望的人却依然没出现。
他鼓起勇气,在心底对阿尔贝特道歉,便转开了门把。
咿呀一声,门打开。
但映入维德琥珀se眼珠里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床,以及框住月亮的窗户。
「……阿尔?」维德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床边,颤抖的手0了0早已冰凉的床,心里一阵阵发冷。
……他不见了……
……等再一次见到时……就是冰冷的……
「阿尔……」
「真可怜啊,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魔鬼带着愉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维德睁大眼睛,手紧紧抓着棉被,「……让他回来……」
「何必这样呢,你明明就知道最终你也只能一个人。」
他的声音颤抖,「你快让他回来……」
「无须挣扎,因为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你啊。」
「快把他还给我!」
维德怒吼出声,魔鬼嘲弄的笑声环绕在房间里。
「想要他,可以啊,你知道怎麽样能找到人的。」
「来吧,拿掉不必要的遮掩,踏入噩梦里,寻找那渺小的希望。」
「直到你完全绝望之时,你才会懂得──」
「世界上并没有你的归属啊。」
窗帘布料随风飞扬,维德的心也跟着起落。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他没有待在这个地方的话,阿尔贝特也不会出事了。
所以得去找回来才行,不可以害了他,那麽好的一个人,不可以出事。
要是阿尔贝特出事,会有很多人因此伤心难过的。
所以他得要找回来才行……
维德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颤抖着手慢慢拉下右眼上的眼罩,他眼中的世界也为之一变。
早在怀特夫妇过世那时候,他的右眼就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他能够看见的,只剩下世界扭曲後的血腥与si亡。
右眼所见的黑红是魔鬼的世界、也是他开始堕落的证据。
他已经踏进魔鬼的领域,无法回头了。
这次事情结束後,就放弃所有一切吧。
不要再抱着侥幸的心态、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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