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还有黏腻的,浓稠的,红色的血。
我这才反应过来,第一反应是报警,但谢齐明压住了我的手,声音嘶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等会儿如果能跑出去,你再去报警。”
“如果跑不出去呢?”我的双手发抖,一个向来只会和兄长胡闹的弟弟,在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用处,只能看向重伤的哥哥,声音发着颤,令人作呕。
“如果跑不出去……”谢齐明复述一遍后,竟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他脑袋上流的血已经滴到我手上了,滴滴答答,连带着他那头保养的极好的头发都被弄的脏兮兮的。
谢齐明看向我,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你要好好活着啊,明锐,代替我在这个世界活着,会有很多痛苦的时候,但我会陪着你的。”
他大概是一早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因此在这生死关头上,他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是叮咛我要好好活着。我捧着他的脸颊,摇头,眼泪顺着摆头的幅度留下,我说:“哥……你不要!!我要你好好和我一起……”
再后面我就说不出来了,因为谢齐明的手指抵住了我的唇,我不知道他伤的有多厉害,只看见血,我从未看见一个人身上竟然能流出这么多血。谢齐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咳嗽都有气无力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离我远去。
而这时,他反倒是撑起了一些力气,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悄悄说:“你知道么,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我还想再问他两句,但已经没时间了,谢齐明伤势过重,但我几乎没受什么伤,他耳朵太灵了,不管是脚步声还是子弹声。在我还在诧异他怎么突然又有力气的时候,我被摁到在地,一颗子弹正中谢齐明眉心。
他似乎早有预料这一切的发生,看向我的目光温和且平柔,我看见他嘴唇蠕动几下,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他临终前说的是什么,也只有我会知道。
明锐。
他在叫我的名字,但可笑的是,我注定只能以此看彼,拥有着和他相似的名字,便只能成为和他一样的人,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冗杂的梦纠缠着我,越坠越深,可惜物极必反,我还是睁开了眼。一种极为疲惫的感觉席卷了我,反胃感涌了上来,我看向掌心,血液的触感似乎才消失不久,更加恶心。
醒来后我没有看见谢齐明,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不过我今天确实要比前些日子好些了,于是我就去了公司。
自从谢齐明走了后,他所经营的公司被我接手,可能是出于某些同样的血脉,在我陆陆续续经营后,直到现在都还没倒闭。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将它当做谢齐明留给我的遗物,应当确实是这样,毕竟他留下来的不多,有时候我会觉得,其实我也是他的遗物之一,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我还活着?
过乱的思绪又麻痹了我的大脑,在我抵达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出乎意料的是,董州和陶明也在,我这才想起里,是我让他们俩留在公司的。
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记不清了,记忆的缺失似乎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逐渐接受这发生的一切,只可惜仍然觉得痛苦而不得解脱。
他们俩一个在给我做助理,一个在管理公司大小事务,有他们在,我也能不那么勤来公司。说来也觉得好笑,以前是我跟在谢齐明身后,摇着尾巴当他的小助理,时过境迁,连我也有了助理。
董州问我说,今年过年你回不回家?
我愣了片刻,想,我哪有家,但我没把这话说出来,我沉默了一会儿,跟他说:“可能吧。”
陶明说他今年就要回家了,在外面压力太大,父母一直催的慌,搞得他最近都在收拾行李了。他们俩都看着比我有人气,而我,大病初愈,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是我哥以前很爱穿的一件。
反正他人都死了,衣服总不能还小气的不让借,因此我穿的毫无心里压力,董州倒是说这衣服很衬我。
他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衣服是当时本来就是谢齐明买给我的,不过他后面自己又拿去穿了,我不懂他为什么爱穿我的衣服,索性也管不了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说起来,我的记忆是不是有些太不好了?这个念头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没太在意,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检查的话,就得回到医院里去,尽管谢齐明曾经也在那里待过,但我暂时还不想回到医院去,那里有很多我不愿意回忆起来的记忆。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那大抵是出于一种对自己清楚的了解。
“你病好点了吗?”陶明问我。
我抬眼对上他们俩关心的视线,轻轻笑了笑:“我好多了,你们放心吧。”
这会儿一看见他们的脸,我才反应过来,陶明和董州年纪也不小了,可能是因为我还活在过去,所以我竟然看上去比他们还要年轻些。
“医生上次不是说你的……”话还没说完,董州就被陶明捂住嘴出了办公室,我知道他们本意是要关心我,但我听够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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