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术对温度的变化没什么知觉,他鲜少出门,在这里日常的生活用品的补充都用专人负责,父母哪里暂时不能去,上学期间的朋友因为各种原因,基本上断完了,不说形同陌路,没事各自也不会互相打扰。
除了偶尔见吴律师,唯一出门的活动就是取快递,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已经是深秋了。
秋风似乎遗忘这里,庭院里的树木不见萧条,依旧充满生机,这对于他的生活微乎其微,只是把夏季睡衣换成长袖长裤。
他脱离社会太久,空虚这种情绪以前深深困扰着他,只能面对周枯的时候,又觉得一个人也很好。
他只是习惯孤单,不是享受孤单,来到这里,有陈姨可以说话,还可以时不时和何秉真交流,他也没觉得难过。
离那个莫名其妙的吻过去了两个星期,什么也未曾改变,他对那个意外有自己的解释,追问原因或者找何秉真要个说法,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的事。
冲动是可以克制的。
除此之外,他还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开庭的日期定在了下个月中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
他原先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周枯打扰从某天开始销声匿迹,迅速到齐术都感到惊讶,给齐术发的消息也绝口不提,这件事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齐术不至于愚蠢到认为是周枯良心发现,只能是何秉真的手笔,手段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是他的风格。
他当然是感激的,甚至是无以言表,如果不是何秉真太冷漠,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在表达自己感谢的时候可能会哭出来。
何秉真总会让人理智冷静,他平复下来,不免会好奇何秉真用了什么方法,轻而易举的让周枯不在纠缠他的家人。
何秉真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反问,“周枯没有家人吗?”
齐术直直的愣住,有,怎么会没有,周枯有父母,有姐姐,甚至爷爷奶奶都在世,比齐术的亲人还要多,也意外着他的牵绊比齐术多。
周枯的疯在正常范围内,他终究是普通人,他不可能毫无顾忌,何秉真做的,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不管怎样,这把刀终于暂时从齐术头上拿开,他不用在担心,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齐术把重心放在了离婚和兼职插画师上,他在网上没什么名气,水平只能说一般,有很大进步空间,他有自知之明,价格定的便宜,不走质但求个量,这个月就赚到了四千左右,而且他花钱的地方少,这四千还是完完整整的,让他开心了好几天。
手里稍微有点钱,他就想着怎么报答何秉真这件事了,也不能说报答,他的存款,离报答估计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起码是不要吃白饭,欠太多。
他想给何秉真转钱,当成生活费或是房租,每个月转多少他都想好了,三千块,他留一千左右当做应急就好,刚好能负担起。
何秉真给他住给他吃给他解决麻烦,他不可能肉痛三千块,但怎么给何秉真也是个学问,让他苦恼了一阵,何秉真不会缺那么点苍蝇腿肉,别卡到他的牙缝膈应到人,才是齐术思考的问题。
思来想去,齐术办了一张卡,郑重的往里面转了三千块,设的密码是何秉真的生日,xx1028,刚好他的生日快到了,可以和生日礼物一起给他。
给何秉真送什么礼物,也让齐术烦恼了一阵,他很难诠释何秉真属于那个范畴,亲人不是,朋友不是,爱人……就更不是了。
齐术的矛盾反应在问答网站上,他一会儿搜给领导送什么礼物,一会儿是给房东送什么礼物,一会儿又变成给恩人送什么礼物,半天,又把恩人删掉,怎么都想不到合适的身份,和相匹配的礼物。
他妈妈和何秉真的生日离的很近,齐术想不到送何秉真什么,给妈妈的已经想好了。
他在网上看好一款可加热的保暖护膝,他妈妈膝盖不好,算是老寒腿,阴天下雨会疼,特别是在秋冬季,他还买了一些毛线,空闲时间打算织几条围巾,他这方面的手艺还行,不是学校的课程,而是小时候跟妈妈学的。
他想着给何秉真也织一条,当然不是正式生日礼物,算是附赠品,一点小心意。
陈姨显然也是织围巾的行家,看得心痒痒的,“你这个针法我也会,我还会更好看的你要不要学。”
齐术问:“好学吗?”
陈姨:“那有什么难的,顶多是针法不一样,习惯了都一样,你们年轻人学什么不轻松。”
齐术手上的动作没停,棕色的毛线在手上灵活的上下翻转,他带着淡笑:“好啊,我就会两种,也织腻了,不过真要教的话可别嫌我笨,年轻人好学,我二十七了不算年轻人了吧。”
他和陈姨相处的多,熟悉了之后彼此都就没那么拘束,轻松了很多,玩笑也敢开了。
陈姨听了很惊讶,“骗我呢吧,你不说,我看你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呢,我还想说,你顶多二十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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