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的季节,破晓前的城市格外冷清,唯有主干道以有早餐摊和商铺的跑腿开始做工。在主街后的罗衣巷十分寂静且幽暗,在石子路上有不少杂草,墙根下的青苔很是茂密,小猫在房檐上跳跃奔跑似是在追逐猎物。
罗衣巷里,破晓前的平和和宁静被突兀响起的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一个衣衫凌乱披散着发的男人,提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在罗衣巷中。他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走到一扇写着“丁壹拾贰”的漆黑小门前才停下来。
男人靠在门上,作势就要敲门,可门却兀自猛地从里面被拉开,男人顺势倒下,好在他被开门的人将将接住。
接住男人的那人身量格外娇小,眼见要没了力气,他急忙喊道:“先生,先生,您醒醒。”
被称作先生的男人扶着门框,努力站起身来。像是摔进门似的跨过门槛,关上门后便大咧咧的倒在泥土地上。
那娇小的人儿边推搡地上的男人,边不满的嘟囔着,“说好每天子时给我上课,我昨晚早早就来了,结果您却不在……都说怕学生偷懒,谁能想到先生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个。”
“哈哈哈,好了好了,僧哥别念叨了,我头疼。”男人说着抬手拍了拍身旁人的小脑袋。
原来僧哥会认字会些简单的文章,这其中少不了地上这位先生的功劳。
这位先生在罗衣巷有些名声,但不是好名声。因为这人一天到晚不出门,唯一被邻里见到的几次还都是在夜间,其中几次他都像今天这般醉醺醺的。
要知道当下一斤酒的价格几乎是米的一倍,格外昂贵,可他看起来并不富有,所以不少人都怀疑这神秘的男人怕不是做杀人越货、私贩私运这类腌臜营生的,因此才格外低调却又不缺银钱。
所以大家都称呼他为夜郎。
而夜郎成为陶彬彬的“教书”先生,还是从三年前开始。
两年前,陶彬彬知道自己父亲陶大人不喜欢他学习,于是总是半夜偷着月光自学。
那时,巷子里的月光格外亮堂,陶彬彬蹲在地上捧着书格外投入,丝毫没察觉身后来了人。
来人正是夜郎。
夜郎好奇的打量陶彬彬片刻后,笑问:“你是在看禁书?”
闻言陶彬彬慌张回头,重心一个不稳便跌坐在地,书也摔在了地上。
“呵、怕什么?”
被夜郎的声音唤回怔愣的意识,陶彬彬急忙捡起地上的书,站起身来就要往家里跑,却不想他刚迈出一步,后衣领就被人抓住。
“你跑什么跑啊,来来,让爷看看你这小娃娃看的啥禁书。”说着夜郎就夺过陶彬彬手中的书。
陶彬彬一边挣扎着一边忙说:“才不是禁书!我只是、只是在学字!”
“哦~我既媚君姿,君亦阅我颜……”夜郎边念着,边打量陶彬彬的面色。见小孩一脸茫然无辜的样子,夜郎知道自己误会了,“你这小娃娃还真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些啥啊。得了得了,那我也不管了,但这书你可别读了,小心被家中长辈揍死。”
言罢,夜郎将书递给陶彬彬,见对方迟迟没伸手接过去,他撇了撇嘴,直接粗暴的将书塞进对方怀中,随后便越过陶彬彬往巷子深处走去。
听着男人越行越远的脚步声,陶彬彬猛地转过身追上去,紧紧攒住男人的衣摆,克制着自己说话的音量,小心翼翼的问:“您、您认字,能读明白这书上的内容,是吗?!”
夜郎好奇的打量陶彬彬,见对方紧张的额头和鼻头都生出些细汗后,才悠悠开口道:“是啊。我都看得懂,咋了?”
夜郎话音刚落下,陶彬彬便扑通跪在地上。
“诶!你这是要干什么!”
“求、求求您教我读书好不好!”
听到陶彬彬的请求,夜郎愣住了,他从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求他这个比起读书更会打架的人学知识。
烦恼的抓了抓头后,思考片刻后,他蹲下身,直视着陶彬彬的双眸,“小娃娃,你家、不给你找先生?可是有什么困难?”
夜郎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心思很是细腻。他意识到大晚上躲在巷子里,拿着一本根本读不懂的书,勉强自己认字的小孩估摸要么家里没钱供他学知识,要么不受宠。
他原本是不想管的,可看这小娃娃如此真诚,甚至会求自己这个看起来就不是读书人的人……可见这娃娃是真的想学知识。
陶彬彬很诚恳的介绍了自己一番后,坦诚的说出了自己外室生子的身份,说出了娘亲与他说的以他的身份去塾里会被人议论从而引得家中不安等一系列理由。
其实在夜郎知道这小娃娃是陶彬彬后,就猜出他娘亲没让陶彬彬去塾里学知识的根本理由,恐怕是碍于杭州知州陶大人。
前因后果门儿清的夜郎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帮不上陶彬彬家里。可看着陶彬彬紧张的样子,他犹豫了片刻后,伸手摸了摸陶彬彬软乎乎的头发,笑道:“虽然咱不是读书人,但教你读点简单的文章认点常见的字还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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