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开的殡葬用品店仅马家一家,每日早九晚四中间这段时间买香火祭品的人特别多,过了四点准时关门。
一到傍晚七点到八点,街的前后两边一户又一户的大排档准时开门,一直营业到凌晨。早些年的规矩一直延续,凌晨两点,每家每户都抓紧收好摊子紧闭门窗睡觉。
全熄灯后的长街和死城没什么区别,阴森森的雾气腾腾的,看见有一两个熟人在雾中徐徐漫步你千万别上去打招呼,直接走就行,因为你不知道这熟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马杰摸着黑,不敢走前门悄悄走的后门,后门是个做纸扎人的负一楼仓库房,右边架着用不锈钢焊的楼梯,往上一层是他家收的学徒住的地方,很小的一处用铁皮隔出来的房间。
门缝亮着光,他轻轻敲了两下门,“睡了吗?世宇。”
一点隔音效果都没有的铁皮房里传出“嗯嗯啊啊”不正常的女声。淫荡的叫声此起彼伏一阵一阵的。
随后,又是一声长长吁出的男声,夹杂着事后舒爽的尾音。屋里的人悠悠晃晃的下床去开门。
“什么事?”陆世宇踩着人字拖光着个大腚把门大敞开着。宽阔伟岸的身后就是一张窄床,窄床上靠着一个稀有华丽的漂亮女人,她正在用卫生纸擦拭着粘满精液的发丝。脸色绯红,嘴里伴着对本场性事不满的抱怨。
马杰捏捏冷透的鼻尖,压着声音:“见陈慧欣回来了吗?”
“陈老师不是应该和你一起回来吗?我扎了一晚上的纸没见谁从后门进来过。”他扯下衣架上一条裤子套上坐回床边,逼仄的房间一览无余。
“你们吵架了?还是你惹她生气了?”床上的女人拿过床头的手机拨打妹妹的电话,已关机。
再次拨通,依旧是关机。
马杰这才心慌起来,图一时嘴爽竟然把人弄丢了。
床上的陈慧茹内衣内裤都没穿,火急火燎的下床,迅速套了一条稍微厚点的裙子披着羽绒服。
“我妹要是出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马家到你这断根。”魅魔一样的摄魂眼扫视着马杰。她拽着马杰的衣服风风火火的就要去找人,泼辣的性格弄得马杰一声都不敢吭。
陆世宇怕动静太大吵醒叔叔婶婶,上前把自家老婆拉开锢在怀里,开口劝着两人,“你们先别吵,一会叔叔婶婶醒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马父马母当家向来拿捏事儿,制定的家规严谨古板,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大半夜外出,这是家里定的规矩。整个长街的居民也没有一户人家会在凌晨三四点外出,他们都守着一个不成文规定好几十年至今为止没人敢打破。
陈慧茹最看不惯他永远都是一副遇事不要慌的样子,扬起两只爪子发了疯似的挠他,抓的他脖子和脸上全是一条条血痕。
陆世宇身上的旧伤未愈又添了几道新伤,如果说陈慧茹是摄魂怪,那她小妹陈慧欣就是勾魂精,脾气古灵精怪的她比姐姐这副不饶人的性格好控制。
豪门陈家属于商业世家,养出来的大小姐各个都是傲气值满分的烈女,陈慧茹比妹妹先嫁过来一年,家里破产后,两姐妹被没良心的父母通通拿来还了马家一部分债。
马家就一个独子,马杰自然先挑了个称自己心的陈慧欣。陆世宇沾了马家的光,从小无父无母无背景的他捡了个大便宜,顺风顺水的娶了陈慧茹。
长街的斑鬣狗与棕鬣狗英年早婚,成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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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出长街马母就打了电话查岗,马杰实话全告诉了母亲。接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娶了不知道好好用,没脑子的东西,顺着火葬场的小路去找。”马母叫醒一旁酣睡的老伴,全家出动一起去找人。
两个大小姐再怎么娇生惯养惹人讨厌也是一笔财富,人若真丢了,以后也不好再向陈家人要钱。
冷风一吹,陆世宇脸上的抓痕就刺喇喇的疼,他抬头望天又低头看脚下转而又四处张望一番,“陈老师应该在公交站。”
“不可能。”马杰不信,打着手机电筒孤身一人从小路走去。
担忧妹妹安危的陈慧茹也想跟着他走,陆世宇把她给抓了回来,沉声道:“这傻小子怎么把叔叔婶婶交给他的本事全忘了。”
“你怎么就确定我妹妹在公交站?”她拿开男人的手。
“上次送你回家的人今天没在街上晃悠。陈老师估计跟他在一起呢。”
陈慧茹顿感后背一片凉飕飕,恰逢此时一阵风呼呼乱吹,吓得她拉住陆世宇的胳膊不敢再四处乱看。
一年前她被迫嫁过来,当晚闹着说什么都要离开马家,马家闹不过她直接放了人。人生地不熟的她出了长街就后悔了,夜里的长街阴气重得就不像人住的地方,街道两边没有路灯照明雾蒙蒙一片,一点虫叫声都没有。别说找路,就算七十五瓦的hid手电筒照着她,她都不敢往前迈一步。
她想通了,转身想折返回的时候,通着长街的那条石板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周围的一切空旷的仿佛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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