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部心思,扰的他茶不思饭不想,很是一段时候,白日里亵裤换得勤了许多。
只是可惜,他心心念念着的,是人家的珠玉珍宝。
那日也是春光明媚好时节,秦锺提着远芳斋的食盒往大路上走着,想着去拜会一位许久不见的友人,也是时候去叙叙旧,尝一尝那人埋了几年的酒。上回见面时尽管闹了不愉快,那酒倒是好滋味。
他这会惦记人家的好东西,心里正轻松愉快着,没料到转角处撞来了一辆马车,直直前行不曾减速,再快上一步马蹄便要踢上街边摊子了。
要在平时,秦锺绝不会如此好心。以他的恶劣作派,不是飞速后退一副不干我事的态度叫冲撞过来的畜生踏上摊贩,便是抽刀砍断一只马蹄让马车歪倒直翻过去。可今日仿佛一切都不同寻常,感染得秦锺也当了回好人。黑刀不出鞘,以极大力气拍上马身,硬生生将嘶鸣的马逼停,在原地踏了几下,不妙的是将秦锺稳稳提着的食盒给撂翻了,几份精致菜肴黏在一处堆在地上,成了事件唯一受害者。
秦锺自然不悦起来,扬起眉毛往马车上张望。
这马车有些低调的华贵,却孤零零一个,连侍从都未配备,只有一位神情不明的马车夫,甚至一副没发现秦锺的样子,在马车前椽呆坐着,神游天外的模样。
这份动静显然惊扰到主人,一阵窸窸窣窣后几根指头拉开了车帘子,天青色的衣袖过长,还被细细的指尖捏住了。
秦锺一直盯着那一缺口,直至帘子掀开一小片,一张稚嫩的脸隐在光下,蒙住眼睛的轻薄布条被偷偷掀开一点,正好将目光撞进他眼里心里。
秦锺前日还在茶楼听那台子上的先生说书,说的是老生常谈,书生对谁家闺阁里开轩窗的小姐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他现在血液在胸膛里鼓噪,按住黑刀的手也紧上一紧。
神仙粗人都不能免俗,他也有一见钟情。
老光棍百年不遇,铁树开花。
秦锺惯会伪装,双标至极。他原先对别人的态度在这初次见面的心上人面前丝毫不做数,掀帘子的小公子眼睛被太阳光晃了晃,趁这功夫,他冷硬的神色就融化一半,小公子就只看见他显得温和的面容了。
迎着人清透又带点疑惑的目光,秦锺声音低柔的开口:“小公子的马惊了,可曾伤着?”
他在心里呸呸呸自己捏着嗓子装温柔的样子太恶心,一边又期待人和他搭话。
程瑜只是见马车突然停下,心中一紧,担忧家里来人抓他回去才揭开车帘,左看右看没有家中人在才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眼前有个陌生男人殷切看着他。
他疑惑这男人跟他说话做什么,他们又不相识,不过听这句似是关心的话,胡乱摇了摇头,轻轻将遮眼的丝绸拉下来。
秦锺早就注意到他异于常人的瞳色,湛蓝的模样,洒了光进去,悠悠搅着清波。
他喜爱的不得了,装作话唠交谈套话,问名讳问年纪,还似是关心的提了一番方才险之又险的事,叫人小心,却是不动声色的邀功请赏。
程瑜觉得他烦,耽误自己赶路了,一番“嗯嗯啊啊”敷衍,他平常在家便话少,换了外出也一样。他不爱说话,谁也不能撬动这蚌壳似的嘴巴分毫。
秦锺热脸依旧去贴冷屁股,唇角弧度扬起都不变:“小公子的眼睛……”
马车内稍有动静,露出的一丝空隙也被人堵严了,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传来,正是那小贵人:“你什么也没看见,敢说出去,我挖了你的眼睛!”
秦锺笑容放的更大:“你一个人逃出来的,半个侍从未带,拿什么挖我眼睛。”
“不打听打听江湖险恶?”
隔着薄薄一层帘子,程瑜已坐立不安起来,他怎知自己是出逃至此,还知晓那车夫非人?
马车外的男人此刻靠近了那“车夫”,对方毫无动作,腰间黑刀甫一出鞘,车夫眨眼间被扫落,断为两截。
落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只废掉的机关人偶!
周遭人等自秦锺摸刀早就散开了,他的声名早在这块地传遍了,此时这里竟连看热闹的人也无。
秦锺一手握着刀慢悠悠挑人车帘子,嘴里还解释着:“衡京程氏,以奇淫巧技成名,这供人驱使的木偶,我记着不外传吧?嗯?”眼中沾了恶劣笑意,像只围着兔子打转的狼。
那帘子还没挑到一半,车内忽的震动一瞬,刀锋猛得割破碍事的布料,青色衣袂方从车窗翻飞出去。
程瑜毫无内力,体弱娇贵的身子也逃不远,翻出马车没有跌落已是幸运,他象征性的跑了两步也就停下来喘气。
几乎他扶住墙角喘息那一刻,身后男人结实手臂已经搭上他的腰间,乘人之危环住了,手上不老实的捏了捏小腰。
程瑜回身就往他脸上甩出一巴掌,不知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那张脸还接住了这泄愤一击。
调戏是次要的,程小公子不顾害怕打人脸就因为这人害他吃了苦头,他需要剧烈喘息才能缓解胸闷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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