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来的。母亲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勉强,说等以后你再来,一定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陈芸说我可记着你这句话了,以后我可能经常会来本市。她说她们公司准备在这里设立分部,到时候等她女儿上了大学,她就申请调过来工作。而且她在本市也不是没有亲戚,她的一个表妹就在本市工作,也是老师,工作的单位不是我上的这种大学,而是离我们学校不远的xxx职业技术学院。前些年,在本市结婚成家了。这事儿母亲也是头回听说,表示那真是太巧了,有空可以一起出来坐坐认识一下。我们出来后,陈芸在一旁的水果店买了几兜水果,说是让我带回宿舍吃,拦都拦不住。没办法,我只好笑纳了。临走的时候,母亲又从车子后备箱里拎出来一箱酸奶和一袋她在家包的包子,我也只好含笑收下,并嘱咐她开车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毕竟现在车上可不是她一人。她笑骂道你就这么想着老娘会出事儿啊。我说哪敢啊。最后她嘱咐我在学校好好学,别净想着玩,诸如此类的种种教诲。陈芸在一旁催促母亲,笑说我在边上看着都觉得你唠叨,赶紧走吧,小凯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儿,现在不是你站在讲台上训学生的时候。我提溜着东西,站在路边,远眺着白色凯美瑞渐行渐远的车尾,回想着饭桌上的话,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堵得慌,仿佛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空落落的,倍感怅然若失。不知道人心与人心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和人与车之间的距离那样,逐渐远去。五月下旬的一个星期三,下午只有两节课,已经在学校连待两个星期没有回家,一时心痒,想要回家看看。毕竟都在一个城市,远也远不到哪去,坐地铁新开的那条线,也就十几站路,能到坐到离家不远的地铁站口。我稍微拾掇一下,背着包,就匆匆的赶往附近的地铁站口。大概三四十分钟,我就到达了家附近的地铁口,行走在人流之中,他们步履匆匆,直到从地铁口走出,看着那照进来的明亮,天然的亲切感袭来,每次回家总是新鲜感十足。我到家的时候才将将五点,天色大亮,现在白天黑的晚,一般得等到七点以后天光才会暗下来。家里还是那个一成未变的家,1悉的摆设,1悉的陈列,空气中有着淡淡的家里所独有味道,我说不好这种味道是什么,从小闻到大,既1悉又亲切。像是某带着香气的消毒液和洗衣液以及食物残留等混合的味道,还有母亲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客厅地板等像往常一样被拾掇的一尘不染,阳台上挂着数件已洗净的衣服,父母是都有,偏角落的地方挂着两件女式内衣内裤,这是母亲的小习惯,总是把贴身的私密衣物放置在角落处,使其他人忽略它们。此刻阳光从阳台落地窗射入,将这些衣物照的黄澄澄的,我走进阳台,一股薰衣草的芬芳,更加的馥郁,这是母亲最爱的两种香味儿之一,另一种是清幽的茉莉花香,家里的洗衣液不可避免的逃不出这两种香型。两条白色的女式棉质内裤和一红一白两件文熊并列的悬挂在那里,不时地被从打开的窗户缝隙中刮进的风吹动摇摆,似有生命的精灵般,摇曳跳动。几条肤色丝袜挤在一个衣撑上,在未被穿起前,显得皱巴巴的,更像是几条透明的丝巾,被阳光穿透。这个时间点儿,父母两人都没有下班,父亲自不必说,公家单位,虽说是朝九晚五,但每次下班到家的时间总是会比实际时间晚上一些。除了不可推脱的应酬和上级领导及兄弟单位的调研来访外,还要每天跟着单位领导,陪同领导出席饭局,帮领导办些杂事儿,这些虽然都是分外之事,可也是体制内摆不上台面,却是大家墨守成规的,所谓的不成文的潜规则。你的前途命运捏在领导的手中,领导高兴了就会在开会的时候提你两嘴,说最近xxx同志表现不错,能力突出,潜力很大嘛,那就再辛苦辛苦,在肩膀上压压担子嘛。这就为你以后的进步定了基准调子。若是你只干好自己分内之事,而不巴结领导,甚至很少与领导接触,那么你将很快成为单位里被大家排斥的边缘人物,透明人物,到时别说更近一步了,不给你穿小鞋你就偷着乐吧。体制内有多少矜矜业业的孺子牛,冷板凳一坐几十年,混到头来,还不如后来居上的小年轻,退休时还要拿着退休报告,脸上挂着笑,去向比你年轻许多的‘领导’签字,殊不知你曾经也是这些领导们的前辈。就像大四学长口中说的大学学生会一个球样,这个社会上,不管是哪个公司哪个单位哪家企业,都是如此,社会是大江湖,单位是小江湖,江湖从来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认死理古板不化的人,常常原地踏步,为人圆滑处事精明的人,往往一帆风顺。在体制之内,凡是有上进心的,都不会甘心当一个每天准时上下班的混子,能加班多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何乐而不为。没办法,没有背景,没有关系的小科员,想要出人头地,混出点样子,就是要外方内圆,如履薄冰。我知道父亲是个外在不羁,内里很要强的人,他也想在母亲面前表现自己的优秀能干,数十年认真苦干,逢年过节给领导送礼,为的只不过是仕途的更进一步。但终归是僧多粥少的衙门,再加上年龄的问题,父亲始终没再往上踏出那步。三年前,有传言父亲要高升,曾经的老领导想要在调走前拉父亲一把,助他更进一步,可传言就是传言,传着传着就渺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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