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镜片折s出一道冷光,嘴上念着敬称,但眼里没什么诚意,“您也知道,李总并不是很喜欢他身边那些孩子。他将来是要进公司的。成绩好坏无所谓,但总不希望他天天胡闹。”
总是趾高气扬的班主任在他面前笑得跟花一样,满脸都是褶子,他再三保证会为李洲挑选一个好同桌,然后开始恭维他年轻有为,能够成为李总身边的助理,显然是很有能力的。
那青年显然没什么耐心,漫不经心对这些奉承糊弄了两句便离开了,他路过门口抱着书的短发少nv,并未施以眼神。
许南风回头,看到高大清瘦的背影,背挺得很直,每一步都是相同的距离,衬衫领包裹着细长玉白的脖颈,气质是与校园环境格格不入的样子。
她回过头来,没有在意。她想,反正再也不会见面。
许南风站在门口,安静旁观了属于成年人的世界,那是以她还无法完全理解的评判规则与人交往的世界,或者说距离普通人更遥远的世界。
普通小孩的父母不会忙到让助理来参加家长会,也受不到班主任对待一个助理这样的尊重,他们在未来可能会进公司,但朝九晚五勤勤恳恳拿月薪的小职员也显然和李洲这种人的未来不同。
许南风顿了顿,还是抱着书离开了。
班主任在那位助理离开后,便又瘫在办公椅上,拖着短肥身t开始吹空调。许南风的身影被向外半开的门挡住,没有被发现。
学校里的人当然都知道李洲家很有钱,许南风这种不太关心八卦的人也略有耳闻。但这种“交易现场”她还是第一次见,也更深刻地意识到——李洲家里真的很有钱。
这种场面魔幻又很遥远,许南风晚上回到寝室,甚至疑心这是不是自己的幻想。但无论如何,这都跟她没关系,即使感到震惊也很快就忘记了。
她对李洲没什么特殊看法,除了心里偶尔闪过一句“哇!真的好有钱啊”和“哇!怎么能有人数学考7分”之外,再也没别的了。
她单纯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不同指的并非更为世俗一点的阶级、金钱、成绩之分,而更像暖羊羊和huax超人这种区别。
单纯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毕竟李洲和她,过去没有什么联系,未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于是分座位那天,许南风直面班级风云人物,长得帅人缘好的倒数第一李洲时,眼里满是厌恶。
而那个燥热的下午,李洲被头皮传来的痛意吵醒后,面对同桌的冷脸也并没有生气。
他感到很稀奇地凑过去,像是动画中发现了惊天y谋的傻白甜主角,不可思议地感叹:“哇,你拿我当出气包诶。”
李洲显然很不懂看人脸se,自知之明这种东西更是和他完全不沾边。许南风不理他,他也不泄气,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很久。
风扇的转速越来越慢,许南风莫名觉得他的眼神也在传递热量,越看越热,生理x上的热。
索x不去管了,她在心里默念“看我的都是狗”,迅速进入发呆状态,默默思索猫和超大青蛙打架到底谁会赢。
有晶莹的汗珠从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处烹出,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她低着头浑然不觉。
李洲从她桌洞里ch0u了张纸巾,凑上去揩去了那滴汗珠。
许南风被他的动作惊醒,终于忍无可忍,她粗声粗气地小小声开口:“你有病啊!”
“g嘛偷我的纸!”想了想,她又加上这句。
李洲瞅着她生气的脸,觉得好玩极了,笑眯眯为她顺毛:“给你擦汗嘛,不要弄sh作业本。”
许南风满腔怒火被这种软绵绵语气给堵住了,她盯着这个漂亮蠢货,满腹狐疑,这人脾气有这么好吗?
她不吃这一套,恶声恶气回他:“不用你管,不许碰我,也不许动我的东西!”
这下总该生气了吧!许南风心里有点小小的期待。
快点恼羞成怒和我吵起来,变成针锋相对的对头关系,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冲你翻白眼,肆无忌惮辱骂你了!
李洲不接招,很温顺地点点头,说:“不行。”
“我没有卫生纸,也没有垃圾袋。”
他们教室里没有垃圾桶,每个人桌子上都绑了个小小的挂钩,挂着各式各样的袋子存放g垃圾,容易产生异味的零食袋直接在课后上厕所时丢进去。
李洲的桌子上很g净,桌洞里没什么书,他总是睡觉,不怎么做题也不吃零食,离开座位后完全留不下任何活人的痕迹。
他的确没有垃圾袋,但是也没有垃圾。
就算有垃圾,他那群时刻准备着的狗腿子也会第一时间冲上来拿走。缺什么东西更是只要招招手,就有人抢着要接下跑腿的活。
很多时候许南风会在一旁对他们这种行为感到不屑,觉得他们的关系不过是巨婴和保姆罢了。
在许南风的注视下,李洲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对折,慢吞吞在自己光滑看不到汗意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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