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扭曲,那样子让任胤背后窜过一丝凉意,“别人又没帮过她。”
“所以就要打别人吗?就像你对我这样吗?!遇到这种事,该去找他们的父母,或者作为老师的你来解决,单凭暴力能解决问题吗?!”
任胤一声吼,竟把虞尧之喊愣住了,他深呼吸,平复了心情,才上去握住虞尧之的手,说:“我不是要骂你,只是你发起火来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又不愿意出村看病,我真的很担心,你之前让我帮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得了你?”
啊,变了个人变成谁了?
虞尧之试着挣脱任胤,没成功,便被牵引着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其实他也影影约约有察觉到,不然也不会在那个失控的夜晚丧魂似的嚎叫,如今一被点破,终于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是变成另一个王绰了。
天啊。
本以为是被逼无奈,痛到疯癫后本能的自保,结果这种可怕的东西竟然会传染,如附骨之疽般紧随其后,把自己弄得如此糟糕。说的要看开一点,往前走,就是走到这样的穷乡僻壤,自顾自变成一个疯子,然后过着连网都不敢轻易上的生活吗?自己这么难受,谁该为此负责?
为防止对方又突然陷入暴怒,对自己报以老拳,任胤紧盯着虞尧之写满茫然的脸,但到最后虞尧之也没爆发,而是扑通一声歪坐在椅子上,仰着脸望天,望了很久。
表情逐渐舒缓,眼神失去焦点,冷挑起的嘴角渐次缓平,防线崩塌,虞尧之茫然若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半天才说:“我不像我,但这不是我的错,不能怪我,应该怪他,是他逼我这样做的,别人无辜,他总不无辜吧,他总有错。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凭什么他高兴了,我却要和过街老鼠一样活着。”
“他是谁?”任胤沉声问道。
“他是我的爱人,”虞尧之声若蚊蚋,整个人都退化了,懵懵懂懂一低头,泪就落了下来,开始像小孩子似的哭诉:“他经常打我,我受不了了,所以才逃了出来。”他越说越凄切,那个人凌厉的名字被他日日夜夜含在嘴里不敢说出,划得舌头生疼,似乎快要出血,混着唾沫被不清的吐字吹出粉红色的腥梦泡泡。
任胤心神巨震,虽然余调牙关紧闭,王绰更不可能为他讲解,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多少也看出了点儿什么。
只是王绰能厚着脸皮追这么远,躲在阴暗角落里默默等待机会,甚至为了不刺激到余调,小心翼翼搞些拐弯抹角的迷奸把戏,让自己来当这个坏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对余调不上心吧?既然这么上心,之前又怎么会那样对待余调呢?
任胤问了,知道隔壁的耳朵也能听到,故意问的。
“他说是因为爱我,”虞尧之道,歪着头,脸上露出略带苦闷的疑惑神情,孩子般口齿不清,“太爱我了,所以舍不得我,要打我。”
“所以呢?”
“所以”虞尧之双腿微分,嘴角上扬,同轻松如意的眉眼一起,被窗外夕阳照出松弛邪恶的阴影,紧绷弯折的手指在任胤掌心划动,一笔一划写出、说出答案——
“所以我也用同样的方式爱他了。”
王绰阴沉沉地听着,忽觉视线模糊,脸上如蚁在爬,于是烦躁地上下一抚,从染黑的额发撸到下巴,本想抹除烦躁情绪,却攥了一掌苦泪。
他怔住,看手心。
那上面滴滴点点,闪着星星似的水芒,是结出的苦果榨的苦汁,只是分量太足,从头到脚把肉躯灌满仍不够,还要往外漏。
从伤口漏出是苦血;
从眼角漏出是苦泪;
从毛孔漏出是苦汗。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苦果亦是果,是结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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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胤知道王绰为什么要雇他了,除了做遮挡房事的那一片羞耻的帘,还得兼职疏解压力的排气管道,然后用哄骗来的信任做盾牌,劝余调稍微看开一点,不要走极端。
任胤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尽管内心纠结痛苦,但还是把这事做得很好。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至少别伤害到他自己。”王绰侧过脸,对任胤嘱咐道。黯淡的灯光下,那只灰蒙蒙的眼睛死气沉沉,让人不寒而栗。
别伤害自己,剩下的就不管了吗?
看余调那个不稳定但又很健康的劲头,应该更担心他伤害别人吧,反正自己没能从他的巴掌下逃过去。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总要用科学的方法纠正过来才行。
为了良心能得到片刻安宁,任胤是真心期盼余调能过得好,所以忍不住道:“可他有暴力倾向。”
“还好,并没有打死人。钱我已经付给你了,是不够吗?还是你爸爸的病情不太稳定?”
王绰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再说我看你也有几分乐意。”
这话的意思太深,要把人淹死在里面,任胤鼻翼快速翕动,却无法呼吸。
太难受了,被钱财胁迫,在难以忍受的处境里日日煎熬、内疚,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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