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涌而出,将他淹没。可是一想到妹妹,胸口的闷痛就减轻了些。
他此生已是不幸,又怎能看着妹妹受苦。
沈寻言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向叶令时说出哀求的话语:“求你……帮帮我……”
叶令时一愣,手里的笔差些落在账本上。他虽知道沈寻言找他定是有什么事,却不想,沈寻言竟会如此开口。
可再怎么说,沈寻言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孩,让叶令时心甘情愿地宠着他。如今这忙帮还是不帮,还得看叶令时的心情。故而叶令时继续批自个儿的帐,淡淡问到:“你要我帮什么?”
沈寻言又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肉里,他颤抖着,一字一句地放下坚守了十数年的尊严:“救我的妹妹……要五百两银子。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听见沈寻言的要求和条件,叶令时心中吃惊。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跑一趟远门才勉强赚这个数不说,这钱还得分给庄里的其他人,叶令时能拿到的工钱只是其中一部分。但这却也不是难事,至少,让现在的叶令时出五百两,简直是小菜一碟。只不过,他暗自思考着沈寻言的那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照叶令时的想法,沈寻言这是要卖身给他。
叶令时倒是知道沈寻言有个妹妹,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要沈寻言如此求他。再想到,沈寻言几乎十年未曾找过他,如今一来便是这等要求,心中便一阵不快。
叶令时本想拒绝,可抬起头,只见方才见面之时还十分平静的沈寻言,此刻眼中已满是绝望,失神地不知看向何处。他的下唇已被自己咬出了血,双手紧紧绞在一块,身子也不断颤抖,仿佛狂风之中的一根孤木,只需再多一分力便可将他压倒。
叶令时放下笔,低头看了手中账单许久,无意间又瞟到被他放在一旁的女子画像。
他这么多年,别说倾心女子,就是对待身边之人都带着七分冷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沈寻言。从那次之后,叶令时害怕自己会一次又一次地用热脸贴冷屁股,便用孤傲与冷漠将自己伪装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可看见沈寻言那副脆弱的模样,他居然还是有些动摇。只是他很快清醒,就算帮助沈寻言,他也不能让沈寻言过得快活,最好是……将一生都交予他掌控。
“我可以帮你。”叶令时说着,从案上拿起一张白纸,还有一方红色印泥,走至沈寻言面前,在他希冀的目光之中,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他面前的矮几上,冷笑一声,以话语为刃,将沈寻言的尊严砍碎,“只要你留下来,做我一辈子的男宠。”
而后,叶令时便欣赏到,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眸,再度被绝望占据。
13
沈寻言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身体似乎颤得更厉害了些,绝望而惊恐地看着叶令时,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叶令时却淡淡地看着他,语气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轻松:“我不想说第二遍,只要你答应,别说是五百两,只要你在这里一天,你的母亲和妹妹我都会好生安置。”说罢,便将手中兔毫往矮几上一按,紧紧盯着沈寻言,问到:“如何?”
沈寻言颤抖着闭上了眼,良久,才缓缓睁开,一点又一点,伸手拿起桌上那只兔毫。
反正他此生已是不幸,就算再不幸一些,又如何?能换得母亲和妹妹一生平稳,已是足矣。
沈寻言颤抖着写下自己的卖身契,绝望却毫不犹豫地签字画押,罢了,待叶令时拿走纸笔和印台,声音仍然颤抖:“那五百两……我明日便要,送去码头旁的驿站。”
“银子你不必担心,不过,你必须将内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叶令时说着,将那张卖身契举至沈寻言面前。
沈寻言颤抖着,垂下头,一字一句地道:“我娘……把妹妹……卖给了醉香楼……要五百两才能赎人。”
叶令时听罢,眉头一挑,心想沈寻言还真是够倒霉的。他娘把他妹妹卖哪里不好,偏偏是醉香楼。那背后的主儿,当今天下可没几个人能惹得起,除了用银子赎人也别无他法。
叶令时再度俯身,想拿起桌上的印泥和笔,却闻见一阵淡淡的皂角香味。他微微起身,却贴近了沈寻言,问到:“你洗过澡?”
沈寻言浑身一颤,将身子转向另一侧,低声应道:“嗯……”
叶令时思索一番,还是站直了身子,走回方才坐着的案前,淡淡道:“那你下去休息吧。明天我让人收拾好侧间,你就搬进去住。以后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少爷。对外你不必担心,我会说你是船队请的风水先生。”
沈寻言站起身,低声应是,而后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门。
14
第二日,叶令时准备好票据,便随着沈寻言一同前去码头旁的驿站。
沈寻言敲响房门,朝着门内道:“是我,我来赎人。”
房门打开,正是昨天那个男人,他邪笑两声,说着:“你小子不赖啊?”抬眼却见叶令时面色冰冷地站在一旁,顿时堆起讨好的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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