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看到花少北边自说自话边在桌上放下了他的眼镜、又从那个随身的腰包里掏出一瓶粉红色瓶子装的润滑液来的时候,某幻一时间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的。随即年轻的纹身师眨巴眨巴自己浅蓝色的眼睛,忽就捂着脸笑了。
「……确实,谁能拒绝呢?」
是啊,谁能真的拒绝来自你的一个吻呢?至少我不能,我决计是不能够的——大约,从的支票和写着交货联系方式的纸条。某幻醒来看到它们,脑海里一时间只冒出来一个词——嫖资。
于是他恍惚着收好了那张支票,又恍惚着穿起自己那身皱巴巴却尚且体面的西服,接着恍惚着拿房卡退了房,最后恍惚着回到了工作室。
但昨晚实在是个过分美好的夜晚:被随着性器在肠肉间的捣打而产生的快感逼得软了腰的花少北、眼中再无半分清明地揽着他的脖颈放肆地叫床的浪荡模样仿佛烙在了视网膜深处,似乎一阖眼便开始在那处自动重演,以至于某幻根本忘不掉那蚀骨般的欢愉——或许可以说那是一场宾主尽欢的欢爱?
午后的日光里,某幻咬着铅笔杆的尾巴,看着面前样式古板的袖扣图纸,灵感乍现,三下二除五地便在纸上绘制出来一个高音谱号样式的袖扣图样,而后在那个谱号的中央点上了浓墨重彩的一抹红。
那点红乍看之下略显突兀,但是细看却意外别致——某幻满意地点点头,将它收进了私人的稿件夹里。
袖扣的话,材质就用银吧,然后谱号中央做玫瑰花纹镂空、再……呃,镶嵌红宝石?——其实是个中规中矩又颇为巧妙的设计,工艺精巧但不会太复杂,手工就能解决的事;同他往常那种不顾人死活的特立独行的艺术设计感堪称大相径庭,估计老番茄看了都会惊呼:【某幻你他妈终于做了点属于人类的珠宝设计。】
但是在成品做出来之前,他不想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到它。
毕竟某幻当时拜托老番茄的时候也没说要保密,于是花少北很快便晓得某幻也在打听自己的事了——当时花少北坐在夕彩涂抹开来的办公室里、窝在那张真皮老板椅上,听着王瀚哲给他汇报说似乎对方也在打听自己的消息,扯了扯嘴角。
似乎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和甜蜜涌满了胸腔,于是花少北三言两语打发王瀚哲出了办公室,自己缩在办公的老板椅上,以略微兴奋到发颤的手指拨弄手机屏幕,最终停在了通讯录上标明【珠宝设计师某幻】的这一条上。
一条讯息删删改改,花少北举棋不定地斟酌着措辞,要友好、也要有界限感——虽然都上过床了,但是分寸要有;然后是希望能登门拜访的意愿,一定要表达清楚。花少北缩在老板椅上,边举着手机打字边下意识紧张得咬起了指甲:他对自己的郑重其事有些莫名其妙,心跳加速快得叫他有些发怵,再三确认这段文字讯息被修饰得近乎完美、那些说辞着实可以说得上是滴水不漏之后,他摁下了发送键——然后,然后花少北把显示发送成功的手机屏幕摁灭。
他不晓得,他在心神不宁、手忙脚乱间,已然把开启某些东西的钥匙交到了对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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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珠宝设计师这行不好做,表面风光而已,自诩艺术家的珠宝设计师更不好当,某幻深知这点,却仗着家底尚丰而坚持我行我素——他深知自己设计的是艺术,而顾客买的只是一件商品,也许偶尔会有人被一件珠宝首饰背后的故事所打动,慷慨地掏票子,但大多时候,某幻都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任性而自掏腰包买单。
所幸他继承了父母的巨额遗产。
于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地点,约在了某幻的家里——是处不小的庄园,花少北进了庄园大门,才切实地意识到确如资料上所说的那般,某幻确实同他一样也是个不差钱的富二代,于是靠砸钱把对方拿下的这条路子,在脑海里被暂时否决,花少北心情复杂地跟在引路的管家身后走进了庄园别墅的会客厅。
在穿着得体的称职管家带上门之前,两人还都是一副疏远而客套的模样,坐在面对着面的沙发上——但两个小时后,管家来送下午茶的时候,花少北已然凑过去跟某幻挤在了一起,两颗脑袋挨在一块看宝石的拍卖册子了。
花少北佯装看着拍卖品的目录,思绪和眼尾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某幻身上——年轻的珠宝设计师专注地端详着页面上的宝石图片,性感的嘴唇微抿,叫花少北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的旖旎来。
时间倒退到管家关上门的后一秒,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某幻忽然起了身,大着胆子在花少北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径直走到了故作矜持地双手交叠在膝上的珠宝商跟前,单膝跪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从他的膝上轻轻拉起了花少北的右手——虽然身高相仿,花少北甚至还要高上那么两公分,但某幻的手就是比花少北的手要大上一些,轻而易举地便将他的手包裹住。
花少北觉得有些热,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在发滚,就是觉得身上到处都被火舌燎过一般炽烫得难挨——是手背吗?随着他下意识吞咽的动作,某幻的鼻息也落在他被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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