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莉雪儿女士已经去世,您没有必要那么严苛地遵守承诺。虽然我对山地了解不多,但那里的确是目前局势最安稳的地方。”习惯山地生活节奏的人,很难适应都市,就算搬到治安比较好的区域,那里的消费水平也不是维斯特夫人能够负担的。
维斯特夫人摇了摇头:“夫人对我有恩。她雇佣我这个外来者,还让我管理她的庄园,我不能背叛她的信任。”
梅勒总算听出来,自始至终维斯特夫人效忠的都是莉雪儿女士,而不是修。哪怕庄园早已划归在修的名下,对方仍然将莉雪儿女士当做自己真正的雇主。
“庄园的主人难道不是修吗?”
维斯特夫人愕然地看着他,显然经过他的提醒才想起谁才是庄园真正的主人:“这么做确实很对不起修少爷,但我觉得……他应该也不希望……”
“您觉得他不希望什么?”这种明显就是找借口的说辞估计连维斯特夫人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修是什么样的人,对方比他更加清楚。
“我知道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会原谅我。”维斯特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质问,痛苦地捂住脸,“我看着他长大,再清楚不过……除了老爷,家里没有人不忌惮他,他就是龙的化身,可以审判任何人……”
梅勒能感觉到维斯特对修的恐惧,但不能理解对方的话:“可以审判任何人是什么意思?”
“自从他降生以来,身边就伴随着离奇的死亡,尤其是那些对他不屑和不敬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连老爷也是……”
维斯特夫人越说越离奇,据他所知修的父亲去世时,修只有七岁:“你认为修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不是杀死是审判!只要是修少爷认定有罪的人就会死,所以那些对他出言不逊的人,那些陷害过他的人,最后都死掉了!”
“这么说每一个喝过水吃过饭的人最终也都会死掉。”修的能力确实出类拔萃,但也不至于被神话到这种地步,“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们这些外人不会懂的!”维斯特夫人激动地反驳道,“他是龙的转生,可以随时取走任何人的性命!”
如果修真有这么神,坐在家里想谁死谁就会死,根本不需要跑来都市当佣兵。梅勒心里虽然充满对这种论调的不屑,但为了话题能够继续,还是忍住吐槽:“但他最终还是被杰谋杀。”
“不是谋杀是意外!”像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惶恐,维斯特夫人不断重复道,“杰少爷不会蓄意谋害他,绝不会!”
“好吧,意外。”梅勒妥协道,“所以这场意外对那些惧怕修的人来说是件好事,不用再活在他的阴影下了,对吗?”
维斯特夫人没有回应,他就当是默认。
至此,有关事故的疑问基本全解开了,修的确出了事故,事故确实与杰有关,只是没想到每一个了解事情真相的人都站到了杰那一侧。
梅勒忽然有些同情修,所谓众叛亲离也不过如此。
“那个冒牌货又是怎么回事?他和修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长时间接触过修本人,几乎无法分辨。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来历,有关他的一切都是杰少爷一手包办,我没有权利过问。”维斯特夫人犹豫片刻又说,“只是在去和夫人告别的时候,我偶然听到杰少爷向夫人抱怨,借那个人的代价太高了。”
借的?梅勒认为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竟然有人向外出借和修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会有这样的能力?
如果修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和他一样好奇出借的人是谁?
想到这里,他的思路忽然清晰起来,将因果颠倒一下可以很好地解释现状,修可能已经察觉到这件事,才会故意选择装死。
“我现在每天都活在矛盾之中,有时候我希望修少爷还活着,就算他判定我有罪也没关系。有时候我又希望他已经死了,这样杰少爷以后就不需要继续担惊受怕。”像是在忏悔,维斯特夫人带着泪痕喃喃自语,“我每时每刻都在为夫人能够安息而祈祷,希望她的去世不是因为受到修少爷的审判。”
维斯特夫人离开山地时莉雪儿女士还活着,所以应该不知道对方的死亡真相:“放心吧,莉雪儿女士没有受到审判,根据医院的记录,她是自杀的。”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对方非但没有感受到安慰,反而瞬间面如死灰:“你……肯定?”
“一位叫兰薇·丹沃布勒康斯的女士透露的消息,当然她不知道和她见面的修是冒牌货。”梅勒仔细盯着维斯特夫人的脸,不希望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您觉得这个消息可靠吗?”
“兰薇院长不会用这种事情撒谎……”维斯特夫人双目黯淡地盯着地板发呆,良久才像全身力气被抽干一般瘫在座位上,“太好了……修少爷还活着。”
梅勒并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喜悦:“您怎么忽然这么肯定?”
“夫人曾亲口说过,如果修少爷还活着,她会以死谢罪,这是她应有的审判。”
梅勒离开维斯特夫人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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