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压下的怒气忽然又如纸灰里一点火星一样,内里熏染着,霎时间轰然着了一片。他当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是气狠了还是小美人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他怀着绝望的愤怒把人压在床边,死命地扯开他单薄的衬衫,掐住了他的脖子。小美人一时间吓傻了,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撬开唇齿,q犯得彻彻底底。哥哥的舌头好像带着火一样灼烧着口腔敏感的黏膜,那热烈的暴戾的吻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怒火像网一般捕获了他。呼吸之间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那股硝烟笼罩和权力浸润的味道将他团团围住,呼吸之间全是这个人。好像他化作了分子一样细小的千千万万,要和他纠缠不休。他哭都哭不出了,无力地抓着男人的衣服,细白的手指一屈一伸,他张着喉咙想喊,让哥哥放开他,但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他好像感觉不到自己了。只有那股烈火,那团绝对温度一样的热源将他们包裹其中,像是令人窒息的命运一样如影随形,他在心里哭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嚎啕,他说,哥哥!我是你的弟弟呀!
他的哥哥不是他的哥哥了。
大战一触即发。
小美人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枯坐了三个月。他形容憔悴,肉眼可见地没有生机。像失去水分的藤蔓一样,他消瘦得很快,干枯得教人心疼。他不愿再去回想那绝望的一天,像是饥荒里最疯狂的那一年一样黑暗的那一天。巨大的冲击和伤害反向治好了他到处搜寻食物的毛病,他觉得自己为食物焦灼的心被剜掉了一块,好是好了,但是疼得他头晕眼黑。
少校什么都没说。至少是在他面前。小美人心灰意冷。他并不知道那个奇怪的突然对自己发难的军官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他愿意去查的话,他就很容易知道,上校那位不可说的白月光并没有死,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星际最大海盗头头。那位军官正是他埋伏在帝国军队中的爪牙之一。至于为什么突然对小美人出手,做了如此愚蠢的事,仔细一想就能咂摸出别的意思来。
少校这三个月也没有回家。
他和将军即将备战出兵,对手正是那位不可言说的海盗头子。小美人听说过这位黑白通吃的赫赫威名,但他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关心。要出发的那天少校在他门外站了一上午。他知道。
他没有开门。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潮热的布料蒙住口鼻,让他觉得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窒息而死。那样不好吗。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如何面对哥哥和丈夫,对于他来说是完全不想思考的谜题。最钻牛角尖最黑暗的时候,他也会阴暗地想,明明是别人做错了,为什么承担痛苦的却是我呢?
他的沉闷一直持续到前线传来了不得不告诉他的战报——帝国在与星际海盗的遭遇战中险胜,将军重伤。
他从床边坐起来,几乎看不清东西,他不知道自己眼里一瞬间漫上了泪水,他说:“你说什么?”
“夫人……”
小美人乔装登上了偷渡去边线的运输船。他那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什么也不想计较了。他的亲哥哥现在或许正面临着绝望,强敌压境,生命垂危,这时候还有什么怨恨可计较呢?他往前线奔走,管家默许了。或许全国人都觉得将军无法回来。他当然也想过这个可能,他拉紧斗篷,至少要见哥哥一面。
他不能让最后一个亲人孤单地死在无人区。
“其实你都知道……他并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孩子。父亲当年收养他,视若己出。”熟悉的声音,虚弱的,忧郁的,哥哥的声音。
“我爱他。”
“他小时候走丢过一回,又撞上饥荒了。找回来的时候瘦脱形了。我那时许诺,我要让他一辈子快乐。”
“就当是我最后一个命令……你心里还有那个人,我知道。此人痛恨帝国,痛恨贵族,你未必没有同样想法。我去后,无论如何,你要护幼弟周全。”
“就当是我请求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
“许宴,我真是羡慕你羡慕到死。”
“哥哥!”瘦小的身影扑了进来。他躲过许多关卡,用管家给的通信证。如今亲耳听到自己身世,已经泪雨滂沱。少校中途便将他拦腰截下,他眼里全是泪,一路风尘仆仆,白皙的脸蛋蹭了泥和草叶,混上泪水简直可笑无比。少校却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把他关在家里不放出来。他恨透了将军,却也可怜他。但他更可怜自己,少时伴侣反目成仇,幼妻被掠,现如今还要答应仇人的请求。
他冷笑一声,一把薅下小美人的兜帽。
将军骤然受惊,已经被医生护士七手八脚送进了营养舱。小美人死死拽住少校衣角。他几乎是尖叫着问:许宴!你想做什么?
少校扣住他手腕,一只手指轻轻按住他嘴唇,眼神鹰般狠厉,警告意味浓厚。小美人正欲挣扎,就被他一手刀砍晕了。
他醒来时便被锁在这里了。少校的私人舱。四周均是惨白的合金属墙壁,他试过敲打,严丝合缝。手腕被拷在床背上,链子极短,他只能靠着床脚坐着。周身干净清爽,大概是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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