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知的……”
此案情形已然分明,堂中衙役无不鄙夷万分。
这人也太恶毒了,把亲女儿嫁给克妻的土财主作续弦,天下哪有这种当爹的。
知府旋即做出了宣判,刘平因私自嫁女,辄判处一年徒刑,并脊杖二十,朱永福因受骗而不知情,无罪。
衙役将刘平押走行刑,只剩刘家那一老一小在堂下哭闹,然而已是无济于事,最后都一并被赶出了府衙。
家里的房子被烧了,儿子被打得半死过去,张老婆子再顾不得刘家的体面,在人流如潮的大街上哭得快要昏厥过去。
关遥回去后将消息告诉了风荷,风荷欢喜得厉害,挽夏知道后更是神清气爽,只觉得病都快好透彻了,“老天有眼,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咳咳咳……”
她哑掉的嗓子还未恢复好,一时激动猛咳起来。
挽月笑着拍她的背,“这回总算高兴了。”
昨日回来后挽夏做了许久噩梦,把挽月当成娘亲紧紧抱着,哭闹了一整晚,早上醒来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高兴!我高兴!”
挽夏大声笑着,眼角渐渐湿润,忍着哭腔道:“娘和妹妹若泉下有知,也要高兴坏了。”
她娘怀着二妹时身子不好,连带着妹妹生下来便虚弱异常,不出几日便夭折了。
可她分明看见了奶奶将娘亲给妹妹熬的米汤倒掉了,她嫌妹妹是个累赘,恶毒地咒骂她早点死掉。
年幼的她哭着将事情告诉了爹,却换来一顿毒打。
“你再敢胡说,老子把你腿打折!”
她记得他爹是如何挥着手里的锄头,恶狠狠地说这话的。
大夫说娘亲已经不再适合生育,但是他们仍然逼着她再生了个男孩。弟弟出生的时候,他们抱着那个丑丑的小孩,嘴都咧到了天上。
只有她牵着娘亲冰凉的手,捂着嘴哭了一夜。
妹妹做错了什么呢?
娘亲又做错了什么呢?
送了风荷回屋睡下,挽月又折返回挽夏的房间。
挽夏正捧着碗喝着药,见她回来,脸上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
“挽夏。”
挽月站在她身前,面上神色转为严肃慎重,挽夏下意识放下了碗,略坐直了身子,讷讷道:“怎么了?”
这表情,怪吓人的。
“眼下的困境解了,你可想过以后怎么办?”
“以后……就陪着女郎啊……”在挽月冷肃的威压之下,她垂着眼眸,声音越来越弱。
“刘平只判了一年徒刑,一年之后若他刑满归来,你待如何?挽夏你别忘了,他切切实实替你赎了身的,没有人能再替你拦下第二回了。”
挽夏犹豫道:“那再签一次卖身契可以吗?我还算作关家人。”
挽月恨铁不成钢,疾言厉色道:“叁年前他们将你变卖为奴,叁年后你又要自买为奴,挽夏,你就这般自甘下贱吗?”
“那、那怎么办?”挽夏陷入了迷茫。
“你就没有想过离开江宁,走得远远的,到他们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可我要去哪儿?”
挽月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天下之大,何处容不得一个挽夏?”她不再逼迫她,而是给她留了自己思索的空间。
挽夏呆呆坐在窗边,茫然地不知如何是好。
挽月端起了桌上还剩了一般的药,送到她嘴边,“张嘴。”
挽夏像个娃娃似的,任由她喂了药,脱了衣裳,扶着在床上躺下,又见她在自己的外侧躺下,才瞪大了杏眸,“你干什么?”
挽月平躺着,慢悠悠道:“方才话说重了,陪你一晚上。”
挽夏撇撇嘴,有点委屈。
原来你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凶啊。
她慢吞吞地翻过身,把脸埋在软枕里,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挽月方才说的话在理,可是她从未离开过江宁,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她……又能到哪里去呢?
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才发现自己还埋在枕头里,讪讪地把身子又挪回原来的位置。
一边抚着胸口,一边暗暗鄙夷着自己,挽夏你可真笨呐。
良久,她才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抽出两根清晰些的线,自言自语道:“也许我是该出去看看。”
有什么好害怕的,这天下,再寻不到比那个家更可怕的所在了。
而她,也不该一辈子就任由那些人面兽心的“亲人”欺负,她要离开江宁,带着母亲和妹妹的那一份,自由地活着。
思及此,挽夏总算是定下了心,眸中闪烁着异彩,自我激励道:“挽月,我想好了,我要离开这里!”
挽月听出她雀跃的情绪,微微勾起唇角,“小笨蛋难得聪明了一回。”
挽夏甚少被她夸过,甫一听还有些不自然,脸上烧起红云,但又忍不住高兴,捂着脸往被子里滚了一圈。
“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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