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长者、向父辈,发出求助的信号。
月泉淮沉默不语,他盯着下方的点玉,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时间也在长久的静默中凝固。
就在点玉的希冀被这份沉默所磨灭、而终于绝望地垂下头去时,月泉淮终于动了。
身形修长的黑衣男人踏碎光与影向他走来,他的每一步都将满室明亮的光辉踩碎成片片涟漪,又将破碎的光明在身后织成长长的拖影。
月泉淮单手负于身后,在点玉面前停住了脚。
他低头望向点玉,点玉也正抬头望向他。
光与暗在月泉淮的身上交织,他迎光而来,面带皎皎光辉,又背光而立,身后黑暗丛生。
月泉淮冲点玉伸出了手。
干净、洁白、修长的手冲点玉落了下来。
如往常无数次那样,点玉安静地闭上眼,仰起头,等待来自月泉淮的触碰。
是迎接,也是承受。
“人总会将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冠以妖异之名。”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金色迦楼罗的鸣叫跨越百年的岁月,回响在点玉的耳畔。穿越过烛火的光和室内的影,那只手落到了点玉的头上,抚了抚,又轻轻地拍了拍。
“义父……”点玉带着些微的讶异和激动睁开了眼,头上那只手干燥而温暖,如月泉淮的凰炎之火一般燃烧着永恒的生命。月泉淮的嘴角微微扬起,莹莹烛光照耀着他的脸庞,将他的脸笼上一层圣洁的光芒。他身后的黑暗仿佛在融化,也仿佛在吞噬。光与暗的变幻中,唯有月泉淮是真实的、不变的、永恒的。
他将光明打碎,也将黑暗践踏。
“他人的言语,不该左右你的生命。”月泉淮居高临下地看着点玉,垂落的眼神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点玉突然有种错觉,好像月泉淮一下子离他很远很远,他下意识地去碰月泉淮放在他头上的那只手,直到双手将那只手握在掌心,他好像才有了一丝丝的实感。
“义父……”点玉捧着月泉淮的手掌,贴在心口,喃喃自语着。
“他人的言语,不该左右我的生命……”
他人的言语……
我的生命……
他人……
我的……
我的生命……
我的生命,是属于我的啊,它让我的灵魂有了存于世间的载体,它是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独有的选择和决定,是我自己拥有的经历和感受,没有人能代替我,我只是我自己,我的生命,也只属于我自己啊!
只属于我自己的生命,本就该独一无二,本就该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生命本就该是独特的,多样的,不被他人束缚的,不被他人支配的。
生命是多彩的。
或甜蜜,或苦涩,或特殊,或平凡,或幸运,或悲哀,或幸福,或绝望。
那都是我的选择,我的轨迹。
那都是我的经历,我的感受。
那也只该是、只能是我的选择,我的决定,我的经历,我的感受!
那都是我的生命啊!
我的生命,凭什么要被他人的言语所影响,我的生命,凭什么要因他人而书写固有的运势,日月升落的轨迹尚且不必由群星支配,而我自己,又凭什么要因为他人的言语,来质疑属于我的生命啊?
他人的言语,他人的评价,他人的理解,他人的安排,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的生命,我来评价,我来理解,我来决定!如果说诞生无法选择,那我至少可以选择如何孕育我自己的生命,我的生命,我用一生为自己选择的路,我要走下去的路,我生命的轨迹,难道不正是该由我自己决定吗?
又何必因为他人而质疑自己,又何必因为他人而动摇心念呢!
我的生命如何,还轮不到他人来置喙!
那是我的生命啊!
“义父!”点玉激动地抬起头来,紧紧攥住月泉淮的手,一双清澈的眼眸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我明白了,谢谢义父!”
孺子可教。
月泉淮勾起嘴角。
他正要抽回手,却不防依旧被点玉双手握得紧紧的。月泉淮看向点玉,只见点玉正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孺慕和感激。点玉捧起月泉淮的手,看着那洁白如玉的指尖被屋内的烛火点得莹莹发亮,好似有光在他的指尖绽放。
头顶还残留着被月泉淮的手抚摸过的触感,点玉闭上眼睛,虔诚地吻上那点在指尖绽放的光芒。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固定在石壁上的火把将耀眼的光线大团大团地涂抹在岩石上,明亮的火光将黑暗撕成大块大块的暗影,又被暗影揪扯着吞噬。
两道脚步声由远至近,惊得墙上火光跳个不停。庞大的影子占据了整个通道,黑暗张牙舞爪,被人力钉死的光明瑟瑟发抖。
“你可明白师尊的意思?”端木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岑伤,那头霜雪般的白发在火光的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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