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叫他忍不住拥住面前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没事了,卢卡斯。”阿尔瓦轻拍着卢卡斯单薄的背脊,“我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觉得羞耻和难堪的卢卡斯,此刻心头却涌起了无限的委屈,他把头埋进阿尔瓦的胸膛,声音哽咽地说:“老师,我、我不是故意拖欠房租的……”
阿尔瓦只觉得胸口被温热的液体浸湿,并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想要看看卢卡斯的脸,但是卢卡斯拒绝了这一举动,紧紧攥住了阿尔瓦背后的衣衫。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卢卡斯用尽全力想要平稳住嗓音,可是声线依旧不可控地颤抖着,“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做了……”
阿尔瓦抚摸着卢卡斯的后脑勺,他不太会安慰人,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笨拙地做出一些安抚的动作。
阿伦站在车门口,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卢卡斯,这就是生活。”
但是这个安慰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是的,这就是生活,平民的生活,也是卢卡斯没有接触过的生活。父亲启蒙了他对科学的向往,母亲教会他艺术和礼仪,可是没有人教过他如何求生。
他想起了咖啡厅里的卖烟女,想起了艾德里安的那句“求生不易”,此时才品味出一丝丝苦涩。
接下来该去哪儿?难道自己真的要露宿街头吗?
阿伦也在此时问出来同样的问题,“教授,接下来去哪儿?”
“公寓。”回答完阿伦的询问,阿尔瓦低头朝卢卡斯说道,“跟我回家,卢卡斯。”
回应他的是卢卡斯无声的哭泣,但是此刻的哭泣不再是因为连日来遭受的一切,而是因为,当卢卡斯知道,从此刻开始,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时,心脏瞬间被某种温情充斥,复杂的情绪堵住了他的嗓子,叫他说不出话来。
老师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卢卡斯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体温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小时候,他曾无比期待父亲的拥抱。为了父亲能向他投来赞扬的目光,他会在父亲对他讲起物理知识时,表现得如饥似渴。但他父亲很少耐心陪他,更多的时候,是嫌他在实验室里碍事。
可笑的是,原本是为了得到父亲注视而了解的物理学,变成了他毕生的追求,而他父亲本身,最后被他视如敝屣。
说起来,卢卡斯母亲的宠溺多多少少是为了弥补父亲对他的忽视,可惜孩子就像是一株花,再多的水,也不可能弥补缺失的阳光。
连卢卡斯自己都不清楚,在内心深处,他会渴望年长男性给予的温柔。阿尔瓦的怀抱是打开他坚硬外壳的钥匙,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被修长的臂弯拢在怀里,他觉得自己重新变回了一个可以任性哭泣的小孩,不再需要咬牙硬撑。
他就像一只失去一切的流浪猫,终于找到了新的归宿。
这一夜卢卡斯被数不清的混沌又恼人的梦纠缠着,半夜惊醒时睡衣被冷汗浸湿,黏糊糊地贴在背上。
他将泛潮的发丝捋到耳后,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看着柔软的淡蓝被单,那颜色在他眼中渐渐变成母亲的双眸,卢卡斯的神思又被噩梦中的画面侵占。
梦中母亲消瘦灰暗的面颊愁云密布,湖水一般沉静忧郁的碧蓝眸子被耷拉的眼皮挡住,卢卡斯知道,那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再不会温柔地望向他。
心脏一阵闷痛,卢卡斯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让大脑想点别的,不然他准得被悲伤逼疯。
他径直走向书桌,打开了台灯,光线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桌面,一只不大的皮箱子大开着,里面是杂七杂八的手稿,里面有几张是前段时间计算了不少的发电厂设计。
只差最后一点了,这个东西并不复杂,卢卡斯决定今晚就将他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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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瓦做好早餐,敲响了卢卡斯房间的门,没有回应。
虽然未经同意擅自进入房间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但是出于担忧,尤其是昨天卢卡斯刚经历一些不好的事,阿尔瓦不得不多想,他抿紧薄唇,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房门。
卢卡斯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单薄的脊背上,两片琵琶骨微突,像是折断的翅膀。
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阿尔瓦猜测昨晚卢卡斯并没有睡多久,他回身拿了条薄毛毯,准备给卢卡斯盖上,让他再睡一会儿。
或许是趴着睡觉睡得并不是很深,毛毯还没盖到身上,卢卡斯就迷迷糊糊地醒了,意识还未很清醒就拿着桌上被胳膊压得皱巴巴的草稿给阿尔瓦看。
“老师……我做了火电厂的设计方案……”
阿尔瓦粗略扫了一眼,虽然并不是很详尽的设计,但是已经非常完整,大体思路和他不谋而合。
这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东西,甚至是他发派下去给学生练习做的课题,但是卢卡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出了如此优秀的答卷,确实是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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