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透顶,他还在公司加班忙得焦头烂额,新接手的项目十分难搞,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偏偏这个时候助理一脸紧张的表情走进来,说沈老爷子来电话吩咐他今晚回家一趟。
“说有什么事了吗?”沈允头也没抬,依旧专心致志地看合同,他总觉得这项目有点问题,似乎有人给他使袢子。
闻言助理的表情更加扭曲了,握紧拳头深呼吸,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沈总说让您回去见见后妈。”
这下沈允终于把头抬起来了,视线从黑白的合同转移到助理那张精彩纷呈的脸上,嘴角都在微微抽搐,“又来一个?”
不怪沈允做出这幅样子,实在是他爹娶老婆的频率太惊人。他亲妈去世地早,沈允对她的印象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穿着红裙子,冷冷地不爱笑也不爱说话,高兴的时候就喝酒,不高兴了就打人。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沈夫人好歹也是豪门养出来的女儿,却总像个疯子。
沈允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放学回来家里静悄悄的,佣人都低头站着不说话。管家一看见他,立刻走过来将人抱在怀里,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夫人最喜欢的项链丢了,正不高兴呢。沈允见过那条项链,漂亮极了,戴在母亲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更显得华贵优雅。
沈夫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楼梯上冷冷地朝下看,视线不带什么感情地落在瑟瑟发抖的沈允身上,突然扬起一抹笑挥手招他。沈允感觉管家叔叔搂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但还是顺从无奈地将自己推出去。
他很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到母亲面前,低头乖乖问,“母亲,什么事。”
“允允,你拿了我的项链吗?”女人的指甲很长,修理得当,指尖红艳到极致的色彩几乎像是干涸的鲜血。在她抚摸沈允脸颊的时候,划痛了他,但他不敢出声,只是惊慌地摇头。
“没有?”女人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厌恶扭曲了她美丽娇艳的容貌,声音也尖利刺耳,她狠狠推了沈允一把,“骗子!和你爸爸一样的骗子!”
她的动作太突然,沈允又站在楼梯边,竟然就这样滚落下去,剧烈的疼痛让他眩晕几乎昏厥,却仍然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管家吓得立刻跑过来,慌忙打电话喊救护车,其他人也惊慌失措地躁动着。
沈夫人依旧站在楼上,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从这次事情之后,沈允就很少见到母亲了,再后来,她就死了。
沈家生意做得很大,人人艳羡,可提到沈父的情史众人多是避而不谈。无他,只不过是他克妻,发妻不明不白的死在异国他乡,后面一个接一个娶回家的也活不过多久。
沈允只觉得心烦,但又不得不回去。他穿过回廊,走进正厅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很漂亮的男人,回头时脸上浮现轻佻的笑意,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你是?”
“允允,我是妈妈呀。”
男人站起身,他很高,比一米八几的沈允还要高出一个头,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减,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沈允想明白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了,这个男人,长得很像他母亲。
比沈父从前找回来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更像。
人们都说,沈父一定很爱沈夫人,哪怕她时常疯疯癫癫的还差点失手杀了自己儿子,但沈父依旧爱她如瑰宝。在她死去以后,娶回家的女人也总是能找到她的影子。
“你胡说什么?”沈允往后退了一步,躲开男人即将要抚上他脸颊的手掌。这个动作似乎伤了他的心,男人露出委屈的表情,转而去牵沈允的手。
“你别碰我!”
“你干什么!”沈父从楼上快步走来,护着男人坐回沙发上,训斥沈允不懂规矩,“这是温川俞,你可以喊他妈妈。”
沈允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要么就是他其实遗传了他母亲的精神病现在已经疯了,不然他亲爹为什么找来一个男人让他喊爸爸。
“你疯了吗?他是个男人!”
沈父板着脸,永远是那副不容置疑的模样,“你喊他妈妈,就行了。”
最终沈允也没喊出口,因为温川俞很善解人意地拍了拍沈父的胳膊,低声劝慰他没事的,等熟悉以后就会好的。
当天晚上,沈允在门口拦住温川俞,满脸写着不解和困惑,“你为什么跟着他发疯,是缺钱吗,还是他威胁你。”
温川俞靠过来,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声音带着低哑的笑意。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留沈允为他这句话失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当机立断顶着两个黑眼圈招来助理,吩咐他去把温川俞这个人祖宗八代都查得一清二楚。
助理效率十分了得,当天下午就来回报,只不过带来的资料只有薄薄一张纸。沈允接过来挑了挑眉,“这就是他祖宗八代?”
“他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十八岁以后就出去打工了。”助理跟了沈允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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